關曉凡想要跟解釋。

可是，張開的時候才發現，其實這件事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就算是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都是秦譽沒有把顧展眉放在心上。

如果秦譽把顧展眉放在心上了，那麼在出了這種事的時候，秦譽不會不聞不問，甚至連個電話都不給顧展眉打，也不會在惦念著死去的人而不去管活著的人。

顧展眉聽著關曉凡不說話，才開口：“曉凡，你覺得我跟秦譽會有未來嗎？”

關曉凡跟秦譽認識的時間要比跟秦譽認識的時間長的多，若說是了解，可能這個跟秦譽相了一個月的新婚妻子并不是關曉凡這個跟秦譽相了十幾年的朋友來的了解。

關曉凡跟顧展眉閨多年，什麼話都是實打實的從心底里面說。

也不喜歡跟對方撒謊。

顧展眉跟秦譽之間的婚姻一開始便是不看好的。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秦譽沒有一個電話，沒有半句安。

拿顧展眉當什麼呢？

顧展眉要這樣跟他耗一輩子嗎？

等著他把季小涵這個深的人從心底里面一點點的慢慢的抹去，然后再顧展眉？

看不到秦譽會讓顧展眉等多久。

也不知道顧展眉能不能等得起。

所以，在顧展眉問答案的時候，選擇沉默。

沉默著去否認。

讓顧展眉自己去選擇。

顧展眉聽著那邊關曉凡不說話，笑了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關曉凡開口：“展眉……”

“不用安我，我都懂。”

很多事，不用安，心里面便是清楚的很的。

關曉凡聽顧展眉找了借口掛斷電話，然后長長呼出一口氣來，只覺得腦殼疼。

而顧展眉卻是在電話掛斷之后，垂下眼睛思考了一下。

然后把手指上戴著的那枚婚戒挲了一下，從無名指上取了下來。

如同沈追和預料的那樣，警方在十點鐘找去警察局里面做了筆錄。

這件事也開始走程序。

只不過元家還是堅持不肯進行尸檢。

下午回到醫院的時候，沈壽元刻意到顧展眉的辦公室里面開口對著顧展眉道：“展眉啊。”

顧展眉看著沈壽元，開口道：“主任，您有什麼話直說就可以。”

“這件事是我的失責，你現在如果覺得累，那就回家去休息幾天。”

顧展眉聽出沈壽元的意思，讓回家暫休。

“這是上面的意思嗎？”

沈壽元嘆了口氣，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既然沈壽元這樣默認了，顧展眉也沒有繼續留下的意義。

便點頭：“我收拾一下東西，一會兒就走。”

聽到顧展眉說收拾東西，沈壽元張了張，想要讓別把東西給全收拾了，畢竟醫院還沒有決定要開除。

可是，話沒有說出口，便又閉上了。

顧展眉收拾好了東西，便抱著東西從手室里面出去。

走廊上，的診室門口外面圍了不人。

好像是早就知道今天要被趕走一樣，其中李媛也在，看見顧展眉手上抱著收拾書的紙箱，不顧旁邊護士劉晶的阻攔，沖過去就拉住，一副要給打抱不平的樣子：“你真被開除了啊？”

顧展眉失笑：“你是從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啊？”

李媛氣鼓鼓的：“這件事又不是你自己的錯，憑什麼要你一個人承擔啊。”

李媛說的這些話都在理，但是已經出了這樣的事，當時參加手的人一個個都唯恐避之不及，忙著推卸責任，怎麼可能會出來給顧展眉說話的？

李媛跟顧展眉的關系好，沖出來給顧展眉打抱不平。

但是旁邊呂藝也在看熱鬧，聽見李媛這樣說，開口不冷不熱的嘲諷：“顧展眉是主刀醫生，不承擔這個責任難道讓械護士跟麻醉師承擔嗎？”

呂藝這句話一說，旁邊有幾個沒心沒肺看熱鬧的就忍不住小聲笑了出來。

李媛氣的不行：“你也有責任，當時做手的都有責任，不應該讓展眉一個人承擔罵名的，再說了，主刀醫生是沈……”

“李媛！”

顧展眉眼看著李媛要把沈壽元的名字給你說出來了，馬上低咤一聲，打住了李媛的話頭。

李媛的話頭被打住，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有些沖，皺著眉，看著顧展眉：“我……”

“行了，我又不是被開除了？我只是回家去休息一下，事理完了就回來的。”

顧展眉哄。

李媛皺著眉，抓著顧展眉的手指，還是不愿意放開。

跟李媛的關系走的近，以前那些事李媛還都沉穩的。

但是一到現在這種大事上，李媛那邊就有些穩不住了。

顧展眉微笑，低聲囑咐：“這事兒會查個清楚的，你在醫院里面不要聽那些流言蜚語，也不要說話討論這件事，知道嗎？”

李媛斜了幸災樂禍的呂藝一眼，點了點頭。

顧展眉跟李媛說完了這件事，才抱著紙箱往外面走。

“你知道我家的，有空來找我玩兒，我下廚給你做好吃的。”

“嗯。”

李媛點點頭。

顧展眉這才從醫院里面出去。

外面沒有人接，一畢業就在這家醫院里面，算起來也有七八年了。

真要是離開，還有點舍不得。

所以在出門之后，抱著手里面的紙箱，轉看了一眼門診部的大樓。

這一回頭，不要。

要的是，一下子就看見了沈追沖著追過來。

“顧醫生！”

沈追一邊往前小跑，一邊。

顧展眉有些詫異，等著沈追到了跟前，才問他：“沈醫生，有什麼事嗎？”

“我送你回去吧。”

沈追跑的著急，還有些不過氣來。

顧展眉看他主追上自己，說要送自己回家，有些，微微笑了一下：“謝謝。”

“我去開車過來，醫院門口都是記者，守株待兔一樣等著你呢，我開車從后門出去，避開這些記者。”

“嗯。”

顧展眉點了點頭。

等沈追去把他那輛有點舊的白大眾開過來，才上車，對著沈追鄭重的又道了一次謝：“謝謝你，沈醫生。”

沈追扶了扶臉上厚重的眼鏡，轉頭看了顧展眉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沒什麼，舉手之勞。”

“但是你專程去送我，醫院里面的事怎麼辦？”

“我已經請假了，”說完之后，好像是怕顧展眉繼續再追問下去，便開口又道，“剛好我今天下午也有事，要提前下班，所以就順路送顧醫生你了。”

顧展眉點點頭，對他這個理由半信半疑。

但是，還是覺得很激。

難得在這個時候，還有人醫院送回家。

“顧醫生，你家的地址是哪兒來著？”

顧展眉婚后搬到了秦譽那邊住，他記得不是太清楚，所以重新問了顧展眉一次。

顧展眉思索了一下，開口：“我想要回老家。”

“那要從前面那條路右拐的，對吧？”

“嗯。”

顧展眉點點頭。

不想要去秦譽家里面，想要回自己的家。

雖然父親已經不在了，但是卻比跟秦譽在一起的那個家要好很多。

父親雖然不在，但是他如果還活著，一定會安，聽說手的事。

可是秦譽呢？

領證同居，在名義跟事實上都算是夫妻了，但是兩顆心之間卻仿佛還是隔著千萬里一樣，本無法真誠的對待彼此。

想到這些，就覺得心里面約約的有些抑跟難。

輕輕抬手按了按口。

旁邊沈追也是一個細心的人，看見顧展眉手按了按自己的口，便關切的開口問：“顧醫生？你不舒服嗎？”

“沒有，車里面有點悶，開開窗就好了。”

沈追聽見這麼說，心的給將窗口打開了一條。

顧展眉看向窗外，車子經過悉的地方，路邊的街景跟以前父親載著下班的時候一樣無二。

垂了垂眼睛。

那邊沈追看一眼，才好奇的開口問：“顧醫生的丈夫這幾天怎麼沒來接顧醫生下班？”

顧展眉被問到丈夫，笑了一下，有點自嘲：“他在出差，很忙。”

忙著去祭奠他以前的，本就不把當一回事兒。

“那顧醫生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打我的電話。”

沈追說著，從口袋里面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顧展眉。

顧展眉手接過去。

發現白名片上面印刷的也極為簡介，只有普外科醫生，沈追，還有電話號碼跟地址。

跟沈追雖然是多年的同事，但是并沒有彼此換過聯系方式。

這次看到這張名片，顧展眉才算是知道了沈追的電話號碼。

將沈追的名片電話號碼輸道手機通訊錄里面保存下來，然后又把名片放在包包里面。

沈追一邊開車，一邊側眸看將名片收好。

臉上微微有笑容浮起來。

在到了顧展眉家樓下的時候，沈追下車幫開車門。

顧展眉覺得沈追太客氣了，便開口：“沈醫生要不要去我家喝杯茶？”

沈追顯然沒有想到會被邀請，遲疑了一下才開口：“好，好啊。”

顧展眉笑了一下：“那跟我上樓吧。”

沈追將車子停好之后，便跟顧展眉一起上樓。

只不過倒霉的是，電梯壞了。

他倆只好爬樓梯爬到四樓上去。

剛到了樓道門口，顧展眉就聽見有悉的聲音傳到耳邊：“門鎖也換了吧，這些舊家統統都扔了！”

顧展眉辨認出這是那個閑心的姑姑顧芬芳的聲音，馬上眉頭一擰，就快步向著自家門口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