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紅姐的傷好了大半,已經可以下床走了。
這一日,來向我和荷香辭行。
“云靜姝,謝謝你救了我一命。我份特殊,也不便繼續在此叨擾,就此告別吧!”
紅姐說著,向我微微點了下頭,表示謝意。
我卻淡淡笑著對道:“傷畢竟還沒有痊愈。還是繼續留下來養傷吧。”
紅姐怔了一下,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是怕我出去,會泄你的行蹤?”略帶輕蔑地問道。
我則繼續笑著,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對,你眼下不能走。而且,你也走不了。因為,蕭弈崢一直派人暗中保護我。你若想走,我便喊他們抓你。”
紅姐攤開手,道:“好,那我就繼續白吃白住了。”
荷香自然也聽明白了,馬上擺出了主人的姿態:“十分歡迎。”
鄉下的日子簡單而平靜。而每次李重茂帶過來的蕭弈崢的信,都會像一塊石頭,瞬間將平靜的假象打碎。
“日寇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我捧著信,對顧長卿道,“他們的軍事演習,居然把炸彈扔到了城門口,炸死了十余個無辜百姓。蕭弈崢說,對日宣戰,不能再等了……”
顧長卿也長嘆一聲,道:“唉,若再不起抵抗,只怕寧城百姓的緒會控制不住。”
“沒錯,蕭弈崢在信里也說了,城里每日都在游行,抗日緒空前高漲。而且,他已經決定開戰了。”
“嗯,這仗,或早或晚,遲早要打的。不如趁著軍民一心,大家斗志高昂的時候……”
顧長卿話音未落,忽然一道亮劃破了寂靜的夜空,接著,天幕上便炸開了一朵煙花。
田靈歪著腦袋道:“今天是過什麼節嗎?怎麼還有人放煙火?”
“是快到中秋了,可眼下這兵荒馬的,誰還有心思過節?”荷香道。
可此時,我與顧長卿對視一眼,都張地站了起來。因為,別人看不出,而作為曾經的南系軍間諜組織員的我們,對這一幕太悉了——這是紅姐給同伴發出的暗號!
我和顧長卿迅速跑到院子里,果然看見紅姐妖嬈地站在那里,正沖著我們笑。
“你做了什麼?”顧長卿大聲質問。
紅姐輕蔑地笑道:“你們不都看見了嗎?我們的伙伴馬上就要來了……”
“我勸你還是不要拿自己和戰友的命當兒戲!”我厲聲對紅姐道,“我跟你說過,蕭弈崢的人就潛藏在周圍。不但你跑不掉,你的同伙也是來送命的!”
我剛說完,顧長卿便掏出槍,對著天開了一槍。
果然,一聲槍響后,一排狙擊手便在墻頭出現,火把瞬間將小院照得亮如白晝。
而紅姐見此陣仗,卻依舊不慌不。似閑庭信步一般,走到我跟前,臉上還是掛著輕蔑而嫵的笑容。仿佛下一秒,不是要與一眾狙擊手對抗,而是要走下舞池妖嬈一舞。
“云靜姝,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用一只手輕輕拉住我的手,而另一只手卻探向了腰間。
顧長卿馬上將手里的槍對準了,大聲喊道:“你要做什麼?”
與此同時,紅姐卻迅速扯開了布麻,又死死將我扣在前。
“你們看好了,我腰里綁著的是什麼?若是開槍,我便與同歸于盡!”紅姐聲嘶力竭地大聲喊著。
而我的腦袋頓時“嗡”的一聲——沒錯,是隨帶著一顆炸彈,先前是放在籃子里的,我還看見了,可之后昏迷不醒,我便只顧著救,完全忘了炸彈的存在。而之前說要走,也是故意麻痹我的。
顧長卿也慌了,忙沖那些狙擊手喊道:“不要開槍!上真的有炸彈!”
如此一來,一眾的狙擊手也不敢輕舉妄了。
紅姐就這樣一手掐著我的脖子,一手按著腰間的炸彈,從容不迫地朝門口走去。外面,蕭弈崢安排的人雖然已將小院重重包圍,但因我在紅姐手上,而還隨時都準備跟我同歸于,所以并沒有一個人敢開槍。
忽然,一輛吉普車疾馳過來,在院門口猛然剎車,迅速打開了車門。
“上車!”紅姐推搡著我,命令道。
我意識到,這定是來接應的南系軍。而他們綁架我,無非是想用我來脅迫蕭弈崢妥協。
于是,我在臨上車的前一秒,回過頭跟沖出來的顧長卿大聲喊道:“告訴蕭弈崢,一切以大局為重!”
而我剛喊出口,后腦便遭了重重一擊,接著便眼前一黑,人事不省了……
再次恢復意識時,我躺在一張很的床上,眼前一片漆黑。我知道,我應該是被蒙住了眼睛。我又嘗試著了,發現手和腳都被繩子綁著。
“紅姐!紅姐!你出來!”我大聲喊道。
馬上,一個悉的聲音自我旁響起——“別喊了,我就在這。”
“這是什麼地方?你放開我!”我繼續喊道。
耳畔卻傳來紅姐的一聲呲笑:“云靜姝啊云靜姝,你可真是被沖昏了頭腦,變了傻子,什麼都不會了。我都不好意思承認,你是我帶出來的間諜。”
我啞口無言。沒錯,連炸彈這麼重要的細節,居然都給忽略了,我真是個不合格的間諜。雖然,在這之前我一直都認為自己救紅姐是為了蕭弈崢,為了和談,但此時此刻,我不得不承認,我是在乎同朝夕相三年的誼的,而也正因為這份誼,我放松了對的警惕……
“你……并不是被北系軍追殺,才想要出城吧?”
我又仔細想了想,似乎明白了紅姐的出現并非巧合。
紅姐又罵道:“蠢材!居然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我跟你說過什麼?如果換做是我,肯定會見死不救!可是你,居然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心慈手,活該被抓!”
“那一槍,是你自己打的?是苦計?”
紅姐笑了起來:“哈哈哈哈……難道你沒懷疑過,為什麼傷得恰到好,一點沒到臟?”
“可萬一我狠下心,真的見死不救呢?”
“那劫持就會提前發生。我籃子里的炸彈會在那時就派上用場。”
她把他最愛的女人挫骨揚灰,把骨灰灑滿一身,“你……聞聞,我身上有她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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