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低垂著腦袋,一席話說完,書房裡陷詭異的靜謐中,空氣好似凝固了一般。
明明是盛夏時分,卻只覺得遍生寒。
管家小心翼翼的掀目,用眼角的餘瞟了眼面前的三人。
段長宇和穆清死死的憋著笑。
臉漲得通紅,脖子上青筋出,快要傷了。
墨凌淵絕俊的面孔烏雲布,雙眸如冰刃,薄抿,怒意翻湧,似乎隨時都會暴跳如雷。
穆清清了清嗓子,「帥,軍營里還有事,我們先走了。」
說著去扯段長宇的袖。
段長宇念念不舍的盯了眼香噴噴的飯菜,憾的問:「不是說留下來一起吃飯的嗎?」
墨凌淵將面前的盤子往前一推:「要不要直接將人接回家,天天給你做飯?」
段長宇嚇的不輕,連連道:「不用不用,帥,我還有事,先走了。」
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隨意使喚夫人啊。
兩人火急火燎的出了書房。
管家見兩人出去了,也跟著躡手躡腳的往外走。
「站住!」墨凌淵頭也不抬,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蝦仁放進裡。
管家哆嗦了一下,停下腳步,轉過,訥訥的問:「帥,您還有什麼吩咐?」
「果真是這麼說的?」墨凌淵又夾了塊清蒸魚。
「是。」管家心口猛地跳了一下。
片刻後,才意識過來這個「」指的是月閣里的那位主子。
「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將本帥讓出去?」墨凌淵嚼著裡的菜,只覺得索然無味,將筷子往桌上一扔,「難吃死了,端出去倒掉!」
管家戰戰兢兢的上前,端起桌上的盤子,點撥道:「這世上哪有心甘願給自己夫君納妾的人啊,如果不是想要用這種方法引起帥您的注意,就是別有所圖,比如,安什麼人到您邊之類的......」
墨凌淵星眸里的冷厲散開,眼神和了許多,「你的意思是,不是真心想要給本帥納妾,只是想要引起本帥的注意?」
管家:「......」
本管家的重點明明是後面一句好不好。
墨凌淵搭在桌面上的手指敲了敲:「飯菜放下,你先出去。」
「您不是說難吃嗎?我讓廚娘重新給您做......」
「本帥了,湊合著用一點。」墨凌淵對著管家揮揮手,重新端起碗......
管家等在書房門口,百思不得其解,帥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子,何時變得如此晴不定了?
等到他進去收拾碗筷的時候,看到原本只打算湊合著用一點的人差點又將盤子添的乾乾淨淨,頓時恍然大悟......
月閣里,楚雲瑤拿著針線,哈欠連天的看著唾橫飛的容嬤嬤。
「夫人從小在鄉下長大,不懂琴棋書畫,不會認字管家,這些都不要,只要發揮您的專長,會紅就可以了。」容嬤嬤將繡好的鴛鴦遞到楚雲瑤面前:「往後帥上穿的服,腳上踩的鞋子,床上蓋的被套都要出自您的手裡。
作為帥夫人,除了遵從三從四德之外,還要服侍好自己的夫君......」
楚雲瑤又打了個哈欠,了眼睛,不解的問:「作為帥夫人,不是應該學會認字管家嗎?這些繡活,隨便找個手藝好的繡娘做就可以了啊。
督軍上穿的服也不是督軍夫人親手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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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如蘊來自鄉下,出身寒微,能嫁給西安府最年輕的將軍,誰不說一句,天上掉了餡餅,她哪來的好命? 鄧如蘊聽着這些話只是笑笑,從不解釋什麼。 她那夫君確實前程廣闊,年紀輕輕,就靠一己之力掌得兵權,他亦英俊神武,打馬自街上路過,沒人不多看兩眼。 鄧如蘊從前也曾在路邊仰望過他,也曾看着他頭戴紅纓、高坐馬上、得勝歸來的晃了眼,也曾,爲他動過一絲少女心絃... ... 如今她嫁給了他,旁人豔羨不已,都說她撞了大運。 只不過,當他在外打了勝仗而歸,從人群裏第一眼尋到她,便眸中放光地大步向她走來時,她卻悄悄退到了人群的最後面。 鄉下來的尋常姑娘,如何真的能給那樣前程廣闊的年輕將軍做妻? 這左不過是一場,連他也不知道的契約而已。 契成之日,他們姻緣結締;契約結束,她會如約和離。 她會留下和離書,從他的人生中離去,自此悄然沒入人海里。 * 那年鄧如蘊兩手空空,一貧如洗,沒法給年邁的外祖母養老,也沒錢給摔斷腿的姨母治病,還被鄉紳家的二世祖虎視眈眈。 這時將軍府的老夫人突然上了門來。老夫人問她願不願意“嫁”到滕家三年,只要事情順利完成,她可以得到滕家的庇佑和一大筆錢。 好似給風雪裏的人送上棉衣,鄧如蘊沒猶豫就應了下來。 她需要這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