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明月連夜收拾了包袱,讓小蘭明正大地從正門走。
則從小樹林里穿過去,那里人跡罕至,又是更深重的,不容易上人。
們兵分兩路,說好等天亮就出城,在城外匯合。
不能再等了。白日里小蘭聽說五姑娘和主母促膝長談許久,足足有大半日,分別之時兩者都安靜。
都到這份上了,們絕不是忍氣吞聲之輩,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秦時,哪怕秦時親眼見了被五妹為難,依然沒有帶走的意思。
實在不能再對秦時抱有指。
事已至此,便只剩離開這一條路可走。
外面海闊天空的,何愁沒有容之?
這是個無風之夜。
幽暗的小樹林中只有腳踩落葉的聲響。
忽而一聲尖銳的貓劃破靜謐,卓明月如驚弓之鳥般子繃子,向貓的方向。
“二哥,不是我殺了你,你可千萬別找我啊。”
卓明月越走越快,后來幾乎是用跑的。
在偶爾緩下步子來回頭看時,的背撞上了一堵人墻。
卓明月起初以為是撞到了樹。
可那人抓著的肩膀,將翻了個。
卓明月對上一雙修長的雙眸,那鷹隼般的目牢牢地盯著。
“宴,宴……宴……”
宴清風扼住下頷,直視著他。
這張慘白的臉他注視了會兒,調笑道:“健步如飛的瞎子,我頭一回見。”
卓明月倔強地找說辭:“生命危在旦夕,什麼奇跡都可以有。”
面對宴清風,必須是個瞎子,如此才能對宴清風殺人一事一無所知。
宴清風低頭,瓣著耳垂說:“我剛去過你屋子,們在你房里點了催香。”
果然們不肯罷休。
先點催香,再尋人來玷污了,萬一秦時事后追究,們便會說是自己不甘寂寞,與人茍合。
便百口莫辯。
卓明月松了心來,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宴清風卻在耳邊說:“所以,卓明月,我中了催香。”
卓明月猛然睜大了眼,下意識地后退躲避。
催香這個東西有多厲害,有所耳聞,只要中了催香,幾乎沒有不的事兒。
可,在這里……
宴清風將抵在大的槐樹干上,凌氣息從額游走到耳邊。
他的手順著玉臂往下,抓住的荑,一撥拂過的纖纖玉指,指腹在掌心挲。
“幫我。”
他的聲音沙啞。
……
在云端深,風洶涌而來,掀起一片驚濤駭浪,良久后緩緩平息,仍有余瀾。
卓明月跪在他前,雙手麻木。
宴清風指尖挑起下。
“委屈什麼?”
卓明月把眼淚忍住了,不敢直視他:“沒有委屈……”
越是這樣可憐,他越想欺負。
“秦時過你哪里?”宴清風垂眼看著嫣紅的一開一合,指腹輕輕捻鮮的瓣,“這里,他過麼?”
卓明月回想起在小樹林的那個大坑中,就在此附近,和秦時青的淺淺一吻……
那一場不合禮法的親,真的不曾心過麼?
“沒有。”卓明月搖頭,聲如細紋,又似嚶。
無法分辨宴清風為何問這個,但若承認自己和秦時有瓜葛,無任何益。
甚至可能會害了秦時。
宴清風的香大約還未完全過。
故而他看著無助的模樣,才會恨不能吃干抹凈,拆骨腹。
他克制那些沖,理了理自己的袍:“們不讓你好過,不曉得弄死們?”
卓明月很快聽明白,他說的是嫡母和五妹。
“我做不到……”
并非不想,是能耐的確遠遠不夠。
嫡母在這長安城中并不算位高權重之人,可要死卓明月,還算容易。
“我做得到,”宴清風拿出一方帕子拭手上留下的他的痕跡,低啞道,“要不要求我?”
卓明月臉頰邊的紅暈更加艷烈。
“求你,我求你。”
絕不會故作清高地拒絕這樣的機會。
宴清風看了眼的眼睛,遲遲才應。
“嗯,今日先隨我走。”
乖順地跟著宴清風后,隨他離開卓家。
竟意外地發現這條通往后門的路空無一人,原本總該有人守在后門的。
宴清風解釋道:“你家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被喊去捉你的了。”
卓明月無言以對。
嫡母是生怕誰沒能瞧見的丑態,生怕還有臉活下去。
可笑的是,這樣一個家,家中唯一待好的,是小蘭一個弱子。
而曾最畏懼的人,幾次三番救,如今竟給了暫時的庇護之地,還答應幫。
隨著宴清風上了停在偏的馬車,車廂里陷良久的幽靜。
車廂的角落里放置一枚夜明珠,無法亮如白晝,卻也所見之明白清晰。
宴清風闔起眼,背靠車廂閉目養神。
卓明月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寂靜。
“將軍今日去我閨房,是找我,還是找一份圖?”
宴清風睜開眼,一雙清湛的眸子借著夜明珠的,盯著。
“圖?”
卓明月先前不太明白,他為何出現在自家小樹林里,殺了人后又為何幾次三番尋。
可后來才約察覺,他并不是專程去尋的,只是來找什麼東西。
或許卓家的每間房都該被他翻了個徹底。
而他一無所獲,才會再來卓家。
卓明月道:“將軍看我背,是懷疑過東西可能在我背上?能藏在背上的,只能是圖。”
話落,的嚨便被大手握住。
宴清風并沒有用力,卻也將嚇得一臉煞白。
他指腹在雪頸的挲,笑道:“卓明月,不想死的話,還是笨一些好。”
有些事不是該問的。
卓明月屏息道:“明月豈敢得罪將軍?再者明月一介盲,人微言輕,無人會心。”
言下之意,會管好自己的,縱使管不住,也沒有人聽信的話。
可原本只是想告訴他,小樹林里有個被草葉遮攔的蔽大坑,也許能藏東西。
眼下看來,此事萬不能涉其中,更不能妄圖以此博功勞。
“將軍,放過明月吧。”
的聲音輕,卻有幾分嫵。
宴清風的手從脖頸往下,停留在起伏不止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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