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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一周,兩個差生培養出了基本的默契。
謝夢行分工,“就十五分鐘,你解決前面選擇題,我從后邊開始寫,完了咱倆換。”
余葵點頭,收起的涂筆和日記本,從書堆出理隨堂練習。
題量不大,其實也就一頁半,不知道是不是突擊了一段時間電磁學的原因,大致掃了一遍題目,竟然覺得也沒有很難。
晚自習打鈴,抄作業的學生慌張歸位。
張老師在后門觀察了一會兒,夾著講義進門,氣勢洶洶。
“我看你們班這個風氣急需整頓!上周也抄,這周也抄,都不把我這門理當回事,全年級理科班就你們平均分最低,還好意思抄!有幾個做完的,舉手我看看!”
鷹眼巡視下,余葵從桌底悄悄把謝夢行的練習冊歸還。
臺下雀無聲。
張飛把講義往多臺上一扔。
“行,既然都沒做,這課也沒必要講了,我一題一題點人上來做,我管你們抄了多,寫不出來的,這周晚自習都來辦公室見我,我教你做。”
張飛本名張寧,只因長相獷,比育老師更像教育的,才被學生取了外號,平時還好,今天突然發起火來,相貌的威力揮發到百分百,著實嚇人,在教室里放個氣閥,刻度估計能直接表。
接下來二十分鐘,學生一茬茬被點上臺,錯百出。每評講結束,張飛的臉就更難看一些。
總算到最后一道大題,他拿起花名冊挑選。
全班的腦袋都恨不得埋屜里。
余葵也隨大流低頭,心里中嘀咕前面都逃過一劫了,總不至于最后一題還這麼倒霉……
“余葵!”
張老師無地打破幻想,慢吞吞起,得可以面條了。
謝夢行眼疾手快,把自己的練習冊從桌底塞過來。可惜沒幫上忙,沒走兩步,張飛盯著手里的練習冊問,“剛才問不是沒人舉手嗎,你做完了?”
姜萊搶答:“是抄來的吧!”
“把書扔那,直接上來。”
張飛視線前移,“姜萊?我記得開學底考,你的理是92分,考得不錯,你也上來。”
兩個生一左一右,占據黑板兩端,被中間顯示題目的電子白板隔開。
余葵懸著胳膊,眼睫半垂,心道流年不利。
這道軸下面三個小問是謝夢行負責的,沒來及看。白板上的題目長達六行,還附帶示意圖的題目,讀起來都困難,更別提解答計算。放一周前,想都不用想,只能著頭皮給姜萊做對照組。運氣好點,熬到評講時間,被老師訓斥一頓然后趕下講臺。
手心出汗,換了只手拿筆,偏頭看題,正好撞上姜萊眼睛。
對方扔來一個鄙夷的眼神,率先唰唰在黑板上開始書寫。
力給到這邊。
余葵著頭皮,靜心把題目默讀了一遍,讀著讀著,忽地覺著這題目好像有點兒印象,再睜大眼一看那示意圖,心跳猛然加快——
這不是時景上周晚剛教過的題型嗎!
當時拿著參考答案都想不明白,還是時景拆開步驟,講清楚了多數學生容易混淆的點。眼前這道軸細節稍有變化,但萬變不離其宗,大喜過,理清頭緒,當即開始筆。
筆太脆,吱呀剛寫一個“解”便斷了。
下面就有人起哄:“余葵,解不出來就早點下來吧,在上面待著也沒意思。”
“沒得抄就解不出來了唄,還寫個解字糊弄誰。”
說話兩人是姜萊到十五班以后的朋友,湯曉珺和盧雨霏,現在三人幫同仇敵愾、如膠似漆。
“我再說一遍,安靜!”
張飛從不慣著學生,“這麼活躍要不你替上去?”
后總算沒了雜聲。
余葵著剩余的半截筆頭往下寫,直到黑寫滿一片才結束。
張飛神莫測,揮手讓站到一邊。
“等我評講。”
窺老師臉,余葵懷疑自己哪個步驟寫錯了,回頭檢查才發現,姜萊還沒做完,兩人用的不是同一公式,姜萊的計算過程更長,字也越寫越。
時間一長,講臺下又窸窸窣窣泛起聲浪。
“倆過程怎麼不一樣,哪個對啊?”
“姜萊嘍,老張剛才還夸底考92呢,班里應該就分最高。”
“可是余葵先解完的,而且過程寫得好像蠻干凈的。”
“說你笨你還真是,靠干凈能得分?沒聽說余葵地州撿招進來的嘛,中考分才五百多,咱班最后一名都比強……”
終于,姜萊結束板書。
兩人的答案從步驟到結果截然不同,穩勝券,昂揚著頭退到旁側。
看那麼自信,余葵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
教室重歸于靜。
張飛從筆盒子里了支紅筆,負手踱到黑板左邊,然后——
使勁畫了個叉。
頂著臺下學生們不可置信的目,他清了清嗓子:“這道題有難度,在這里,我要表揚余葵。全班那麼多人,只有認真對待寫完了我布置的作業,吸收了我所教的知識,真正做到學有進益。”
余葵虧心地咽了口唾沫,然后便見張老師轉頭,“你來給大家講講這道題,告訴他們姜萊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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