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出門徐衍風沒有耽誤太久。
回到家的時候,一大一小兩個人還是他離開前的模樣,下沉式休息區裡,大的對著膝上型電腦辦公,小的在寫作業,那幅畫面靜謐而好。
見到徐衍風回來,夏熙合上電腦,踏上臺階,這才看見他手裡提了袋吃的,還拿了份檔案。檔案不興趣,把吃的拿過來,是和子衡都很喜歡的那家糕點。
細細地端詳徐衍風的臉,幾秒後,又觀察他的其他部位。
徐衍風張開雙臂任由打量,輕笑著問:“哪裡不對嗎?”
“你和你爸談得怎麼樣?”夏熙沒在他上找到傷的地方,稍稍鬆了口氣。
倒不是小題大做,前幾次他跟徐關山見面,不是挨掌就是被砸破頭,心有餘悸。
徐衍風:“還行,沒吵架,只是說了點事。”
夏熙徹底安心,拆開糕點的包裝,自己拿了塊,剛出爐的,還帶有餘溫。又拿一塊,走回去,塞進子衡裡:“休息一會兒,不著急寫,不是還有好幾天假期嗎。”
子衡聽話地丟下筆,叼著糕點,用溼紙巾了手,靠在沙發上一口一口地吃。
夏熙重新開啟電腦,回完給客戶的意見郵件,看時間差不多,去廚房把米飯給煮上,順便開始備菜。
徐衍風把合同送進書房放好,換了居家的服,挽起袖子到廚房幫忙打下手。
半小時前菜送上門,蝦還鮮活著,徐衍風從盆子裡撈起,練地剪掉蝦頭出蝦線。夏熙看他那雙修長靈活的手做這種瑣碎的活兒,竟也賞心悅目。
拿起一顆西藍花:“這個也幫我理了。”
徐衍風掀起眼皮瞥了眼,倒沒拒絕,只是得跟請教:“怎麼弄?”
夏熙:“就用刀切小塊,泡水裡洗乾淨。”
徐衍風點頭。
夏熙便放心地醃製排骨,準備做個蒜香小排。
徐衍風做完了夏熙代的任務,洗了手,朝瞥去。在剝蒜瓣,低著頭,長髮挽了個低丸子頭,穿一件淡紫的針織衫,領口掛肩,一片雪白,袖子有些大,總往下掉,幹活不太方便,用皮筋捆起來了,固定在小臂。
剝好的蒜被丟進小瓷碗裡。
夏熙拿了顆番茄,放水龍頭下洗乾淨,用刀劃個十字,開水一燙,筷子進去,輕鬆撕掉皮。
這些生活常識徐衍風都不知道,他在邊上看著,也沒說話。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做飯,那種難以言喻的惆悵慨——這些東西以前也都是不會的,現在卻做得無比練。
許是他的目過於專注,夏熙扭頭,與他對視,笑了笑:“幹什麼?”
徐衍風從後面摟著,低下頭,落在的肩上,仍舊不說話。
夏熙著脖子:“。”
徐衍風側頭,順勢又落在臉頰上:“還剩幾天假期,找個地方度假怎麼樣?”
夏熙說:“趙蕾出去度假都後悔了,跟我說到都是人,得水洩不通。”
徐衍風:“那就去近點的地方。”
夏熙:“我沒意見,你去問問你兒子。”
徐衍風替兒子決定:“他也沒意見。”
夏熙笑,手肘往後推:“你退後一點,我要切菜。”
“就這樣切。”徐衍風雙手環在腰間,腰肢纖細,他的雙臂在前疊。
夏熙邊笑邊掙扎:“你這樣我怎麼切?”
“怎麼不能切?”徐衍風有理有據,“我又沒捉住你的雙手。”
夏熙無奈極了,這人怎麼回事啊,這麼粘人。夏熙拿刀把番茄切小塊,裝進一個深盤裡。
徐衍風跟橡皮糖一樣,做什麼他都著,隨著移。
做飯時間被迫拉長,好在夏熙廚藝嫻,並未到多影響,燒了三菜一湯,蒜香小排、油燜大蝦、清炒西藍花,還有一個番茄蛋湯。
飯後,夏熙收拾一家三口出行要帶的東西,聽徐衍風說距離不遠,便沒有帶太多東西。
睡完午覺起來,兩點多,徐衍風拿上車鑰匙,鎖好門,親自開車載著妻兒往郊區的方向去。
子衡顯然很興,行為跟他以往所表現的沉穩不相符,腦袋瓜東張西,臉上寫滿了期待:“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爸爸?”
徐衍風說:“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讓你寫作業的時候舒心一點。”
子衡:“……”
又欺負他,他才不上當:“哼,我作業都快寫完了。”
徐衍風戴著墨鏡,從後視鏡裡看他的臉,帶著幾分冷酷:“我不是給你買了課外練習資料?”
子衡:“……”
真是親爸。
子衡雙手抱臂,故作深沉地想了想:“我沒帶。”
“我知道。”徐衍風說,“我幫你拿了,在你媽包裡裝著,每個科目各三本。”
子衡:“……”
這個人是魔鬼嗎?
夏熙搖了搖頭,他倆聊天越來越有小學生鬥的既視,一般不會加,靜靜在一旁看戲。
路上堵得厲害,說是不遠,車程耗了兩個多小時,主要是前半程堵,後半程順暢不。
路程的終點是坐落在山間的農家山莊,門上牌匾刻著“方圓陶舍”,車剛停穩,自有服務生模樣的年輕人出來,跟他們一家打過招呼,幫忙拎東西。
徐衍風摘下墨鏡掛在口袋上,牽起夏熙的手,邁過老式的門檻,往裡走。
子衡自覺揹著小書包跟上。
眼是一方寬大的院子,土地上鋪著青方格磚,種植了不種類的花草,幾隻各異的貓在院子裡曬太,懶洋洋地翻著肚皮,看見陌生人來了,也不懼怕躲避。
一高個俊朗的男人從東邊的廂房裡急匆匆出來:“跟人談事呢,不知道你們到了,有失遠迎哈。”
徐衍風笑笑,表示不在意,跟對方握手,轉頭給夏熙介紹:“這裡的老闆,老方。”
夏熙點頭:“方先生,你好。”
“你好你好。”老闆衝夏熙咧一笑,又看向徐衍風,“不用說,這位肯定就是你媳婦了。”
最後看著子衡,眼睛瞪大了一圈:“不是,徐二你娃都這麼大了?!我尋思著我只是遠離市中心,也沒到居避世的程度啊,怎麼……”
徐衍風懶得解釋:“回頭再說。”
老闆一後腦勺:“瞧我,你們開車過來的,肯定勞累,房間已經備好了,讓小廖領你們過去。”他跟那個年輕人代,“小廖,手腳麻利點兒,好生招待。”
雖然不知道徐衍風帶著孩子過來,但給他準備的是這裡最好的套間,進門一個小客廳,附帶一間茶室,裡頭三個房間,一大兩小,還有一個大臺。
徐衍風指著其中一個小房間,說:“子衡住那間,大的我們住。”
夏熙看向子衡,詢問他的意見。
他沒有意見,把小書包從肩上卸下來,進了自己的房間。
夏熙走到臺上,立刻聞到清新的花草香,還摻雜著果香,放眼去,才知道這裡的景有多,正對著的山間林木青翠蓊鬱,果樹綿延,散養的在林間跑來跑去,更遠有一片水庫,水面在下跟鏡子一樣。
夏熙不自地趴在欄桿上,兩手託著臉,不捨得移開目。
徐衍風擰開一瓶水塞給,接過抿了兩口:“你跟老闆很?”
徐衍風:“嗯,我朋友,家裡條件好,家族鬥了幾年,突然厭倦了,跑來這裡躲清淨,人也不抑鬱了,神狀態也好了。”
他說“好”,那就是跟唐亦洲他們一樣,出富貴人家。夏熙回想進門時看到的那個男人,莫名笑了下:“狀態看起來確實不錯。”
徐衍風斜倚著欄桿看向,眼尾輕挑:“所以帶你來放鬆放鬆。”他指著遠那片水庫,“看到了嗎?明天帶你去那釣魚。”
“啊?我不會釣魚。”
“怎麼不會釣?”徐衍風彎一笑,一字一頓,語調緩慢至極,“當年釣我,不是練的。”
夏熙:“……”
可惡,欺負子衡就算了,怎麼還欺負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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