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民蕭可兒，因為比武招親，設下擂臺，他——”

蕭可兒抬頭直視楚奕軒，“他上臺與我手，在天下人面前打敗了我，那就等于是我的夫君，可他卻不肯承認，還娘娘做主。”

蕭可兒落落大方地陳述事實，不見毫扭之意。

聽完蕭可兒的講述，太妃笑著打量著，又看看自己兒子，心中暗喜。

瞧這個丫頭，倒是和當年的自己有幾分相像，聰明果敢，灑自然，和奕軒……倒是蠻相配的。

如果不是這丫頭的出現，太妃娘娘幾乎忘記了，曾經也是個山野丫頭，也是個江湖兒，要不是一朝被皇上搶來，應該還和那個人快樂地生活在蝴蝶谷吧。

回想起這些，太妃娘娘的臉忽而暗淡了下來。

多年了，想把這些記憶深埋在心底，想強迫自己狠心地忘記過去，可.還是做不到。

所以，這麼多年，一直郁郁寡歡，就連面對皇上的時候，也是應付了事，直到皇上對失去的興致，才沒有再來打攪的生活。

猶記得當年，和那個人在江湖上小有名氣，雙雙居蝴蝶谷，更誕下了第一個孩子，取名殷漠寒。

當年，很任，非要和那個人爭取孩子的姓氏，最后他們達一致，第一個孩子賜母姓，其余的都要隨父姓。

哪知，世事無常，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孩子，便是他們永生唯一的孩子。

那日，他們兩夫妻將孩子托付給谷中唯一的老婆婆照看著，便出谷游玩狩獵了。

沒有想到，正是這次出谷，為他們招來了禍事。

蝴蝶谷的旁邊，是一座出了名的大山，做滴翠山，此時先皇楚一凡正帶人在山上狩獵。

當時，楚一凡正值青春，還未將馬蕓接回宮中，與皇后貌合神離。

他因為心煩悶，便來到滴翠山狩獵，以此打發時間。

只聽頭頂一陣鳥鳴，楚一凡彎弓搭箭，中了飛在最前面的領頭雁。

底下一陣喝彩聲，有人很快跑過去，剛準備撿起那地上的大雁，卻見旁快速地閃過一抹小的影，一把將大雁奪了過去。

“是我中的，憑什麼搶？”

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小丫頭，傲然地抓著大雁，說道。

便裝的皇上，催馬近前，對這個小丫頭來了興趣。

“你有何證據證明這大雁是你中的？”

他雙手伏在馬頸上，一臉玩味。

殷素素拔掉大雁上的箭，傲然地說道：“這上面有本姑娘的名字。”

楚一凡笑笑，“可那上面還有一支箭，你怎麼解釋？”

原來，這只大雁，中兩箭。

這時候，又跑過來一個年輕人，他看到皇上一行穿著不俗，便拉著素素說道：“素素，我們不要了，回去吧。”

殷素素固執地說道：“為什麼我們不要了？為什麼要給他們？本姑娘沒有這個意識！”

執拗起來。

楚一凡在宮中，鶯鶯燕燕見得多了，忽然遇到這樣一位帶著野氣息的清麗子，不心生貪念，想要將據為己有。

“那我要是不肯相讓呢？”

楚一凡故意相激。

“難不還想強搶？”

他的一句話，激怒了殷素素，殷素素拉開架勢，就準備和他一較高下。

旁邊的男子，不停地拉扯殷素素，暗中規勸。

可殷素素就好似中了邪一般，聽不進任何話。

于是，楚一凡將馬向后退了幾步，示意手下，將兩人圍在了中間。

“膽小鬼，有本事你親自來抓我啊！”

殷素素不服氣地囂著。

楚一凡眸鷙地一眼旁邊的男人，冷冷地勾起了角。

這時候，皇宮侍衛開始了攻擊，他們盡量將兩個人分開，想要逐個擊破。

殷素素和夫君難敵眾侍衛的圍攻，不消一個時辰，便顯了敗勢。

楚一凡趁機催馬近前，一把將殷素素撈在馬上，向前疾馳而去。

看到妻被擄，男人心中焦急，無奈雙拳難敵眾手，他被侍衛打得滿是，趴在地上起不來，眼睜睜看著皇上揚長而去。

殷素素在馬上胡扭著子，想要下去，卻被楚一凡點了道，帶回了宮里。

楚一凡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只是因為最近心煩悶，殷素素便了他解悶的工。

楚一凡將殷素素搶到宮中，起初也很想好好寵于，無奈殷素素態度冷，慢慢就讓楚一凡失去了興趣。

宮這麼多年，皇上與同房的次數都能數過來，而這個淑妃之位，也是誕下奕軒之后，不得已才被封的。

殷素素起初還想要逃跑，可是屢次都以失敗告終，久而久之，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尤其是楚奕軒的降生，讓心如死灰的殷素素，又一次燃起生活的希，也緩解了對宮外孩子的思念。

但是，對楚一凡的恨，卻是沒有因此而減輕。

慢慢地，不再雄心壯志地想著出逃，而是開始沉迷禮佛念經，以此來消解心頭的不甘和憤恨。

很多年過去了，殷素素的心結慢慢打開，不再幻想著出宮了，而只希隨著歲月的流逝，能快些老去。

“娘娘，求您做主啊。”

蕭可兒狐疑地看著太妃娘娘，心里甚是奇怪，這太妃娘娘許久不說話，到底是何意啊。

一聲輕喚，打斷了殷素素的遐思，眸定格在蕭可兒的臉上，仔細端詳著。

這個丫頭，簡直太像那個人了！

剛剛，說什麼來著？蕭可兒……

也姓蕭！

驚覺到這一點，太妃娘娘眸一頓，再一次仔細端詳起蕭可兒來。

蕭可兒見太妃娘娘不說話，只是一味地盯著，好似要將看穿一樣，不由得渾不自在。

娘娘是在審視嗎？

蕭可兒的心，猶如打鼓一般，咚然直響。

太妃娘娘審視了許久，終于抑制不住心里的疑問，微笑著說道：“姑娘是姓蕭啊，梁國蕭姓的人可不多，那麼姑娘是哪里人呢？可否告知你父名諱？”

太妃娘娘猶豫再三，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蕭可兒低頭乖巧地回道：“是的，蕭姓人不多，我們就是其中一支，我父他蕭譽，住在迷迭城。我父……”

蕭可兒還想接著說下去的時候，卻見太妃娘娘臉蒼白，子猛然一晃，搖著手說：“先……先不要說了，哀家頭痛，想……想休息。”

“母妃，您怎麼了？”

奕軒看到母妃痛苦地扶額，連忙問道。

“你們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殷素素頭疼裂，慌忙擺手。

“我去太醫！”

奕軒說著話，站起就要走。

“不用！你們出去吧，我躺一下就好。”

殷素素說著話，抖著子站起，搖搖晃晃走向了一邊的躺椅，癱倒在上面。

奕軒不敢再上前，只好悄然退了出去，蕭可兒隨其后也跟了出去。

不明白，太妃為何如此反應？難道是對不滿意嗎？

懷著忐忑的心，蕭可兒跑到奕軒的前面，攔住他的去路，問道：“楚奕軒，你的母妃是不喜歡我嗎？”

奕軒無奈地站住腳步，猛然回頭，瞪著蕭可兒，“為什麼跟我母妃說那些？我可沒答應娶你！”

奕軒原本就很生氣，這會兒更生氣了。

這個人，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人家都還沒有答應，便自告勇去和母妃說，真是可氣！

“楚奕軒，我告訴你，不管你答不答應，我蕭可兒都要定你了！想逃，沒門！”

蕭可兒氣呼呼地掐著腰，橫在了楚奕軒的面前。

是把娘親的話，牢記在心里，娘親說了，喜歡的東西，就一定要爭取，不能等著人家主送上門來。

當年，娘親就是用了這一招，才功俘獲爹爹的。

蕭可兒記得清楚。

娘親講過，爹爹當年可是英俊威武，氣度不凡，追他的姑娘很多，可是爹爹愣是春心深鎖，不為所，猶自一副黯然深沉的樣子，對何人何事都不放在心上。

娘親當時也是江湖兒，在遇見了爹爹之后，便萌了春心，一直死纏爛打，勢要將爹爹追到手。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爹爹在一次被兵圍困的時候，得娘親以擋箭，由此打了爹爹，爹爹這才娶了娘親，才有了可兒。

所以，娘親說的話是對的，喜歡的東西，就要爭取，不能錯失機會。

奕軒蹙雙眉，對蕭可兒無可奈何，他負氣地一甩袖，快步走開了。

蕭可兒滿意一笑，隨其后跟了過去。

佛堂里清靜了，太妃娘娘了子，眸子暗淡。

蕭譽……

重新提起這個名字，殷素素心口憋悶，不過氣來。

這個名字，這張臉，多年來一直藏在的心底，原本以為可以忘記，卻沒有想到還是這樣艱難。

殷素素深深地提氣，想讓心里舒服些，然而卻是枉然，還是被痛苦和憤懣的心緒圍繞著，任如何掙扎，也無濟于事。

多年了，從滿懷希到最終放棄，經歷了怎樣艱難的過程？

這些……蕭譽可曾知道嗎？

漠寒……他怎麼樣了？蕭譽可曾好好養、可曾告訴他有關母親的事？

這個丫頭，是蕭譽的兒嗎？是他背棄我另娶的人所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