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 虞行束告了病假,云珩讓人瞞著沒傳到虞秋耳中,趁著虞秋午休,把謹兒抱到了書房。
父子倆一個坐在書案后, 一個坐在側邊鋪著墊的高高座椅上。在開口念奏折之前, 云珩散漫道:“在我念完第三本奏折之前睡著, 就罰你一日不準見你母后。”
謹兒烏黑清澈眼睛看著他。他還沒有準確的時間觀念, 不知道一日是多久,但是不準見虞秋這幾個字是聽懂了的。
清脆的嗓音干脆道:“不要。”
云珩不在乎他同意不同意,趁手撿起最上面那本奏折。謹兒見勢不妙, 蹬著小想從座椅上爬下來。
座椅很高,特意為他打造的,背后是靠椅,兩側是三道橫杠的扶手。謹兒小手抓著扶手翻往下爬,小小的軀很靈活,沒幾下雙就垂了下去。
勝利在即,可惜短夠不著地面,謹兒屁撅著,懸在半空中的腳蹬直,兩條小短來回晃悠,活像一個被卡住的團子。
云珩笑看了會兒子的蠢樣,慢悠悠地了下袍,抬起來,腳面勾著那兩條短向上一送,辛苦了好久的謹兒子一輕,重新回到了困住他的高椅上。
“不聽,我要找母后。”謹兒抓著他的腳扔開,攀著扶手開始第二次努力。
他趴在椅子上,屁往后退,沒到邊緣就被一腳蹬在屁上送了回去。
謹兒扭頭,看見了云珩架在椅子外側的。長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他兩手兩腳并用也推不開。
“哼!”謹兒噘發脾氣。
“嗯。”云珩氣定神閑地回他。
云珩是希謹兒繼續與他爭的,多來幾下他不介意,誰讓小孩子的屁全是,蹬著舒服呢。
讓他失的是謹兒年紀小,卻很會審時度勢,就氣了那麼一會兒,意識到自己無法與云珩抗爭,乖乖坐好,兩只胳膊往云珩架在他面前的上一搭,小小的趴了上去。
上小娃娃的重量對云珩來說算不得什麼,他懶散地靠坐著,翻了下手中奏折。而謹兒把下也擱在了他上,兩只腳晃著,咕噥道:“不喜歡聽。”
父子二人坐姿不同,上的懶散隨意卻是如出一轍。
“你母后想你喜歡,你就得喜歡。”
謹兒烏溜溜的眼珠子滾著,有商有量道:“長大了再喜歡。”
云珩瞟了他一眼,“長大了還能管得住你嗎”
“那十歲了再喜歡。”
“四歲。”云珩寸步不讓。
“八歲。”
孩子雖小,心眼子一個不。云珩了下,趴在上面的謹兒跟著抖了一下,“跟我討價還價,我可不是你母后。”
在虞秋面前,云珩什麼都好商量。虞秋不在時,他向來說一不二。
謹兒自小跟著他上朝,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睡著的,但被虞秋念叨久了,偶爾也能聽見外界的聲音,小小年紀就見識過很多,知曉商討無,張著咬上了云珩的。
云珩沒什麼痛覺,僅是“嘖”了一聲,道:“說不過就耍無賴咬人,這可不是你母后想要的作風。”
他提了一,倒也沒說不許這樣,虞秋氣極了也會咬他呢。耍無賴不礙事,至出去了不吃虧。
“事不過三,最后一次警告你,堅持住三本不睡,否則一日不許見你母后。”云珩對謹兒氣鼓鼓的反應視若無睹,張口念起了奏折。
一本念了過半,小上一沉,是謹兒枕著他的睡了過去。
云珩抬起往椅子后面,趴在上面的謹兒像是團子,被推到墊上,歪著頭呼呼大睡。
云珩幽幽嘆氣,這場景要是被虞秋看見了,可真不得了。
他看了幾本奏折,算著時間虞秋該快醒了,吩咐宮人看好謹兒,轉去見虞秋,與說了虞行束病倒的事。
虞行束沒有別的子,虞秋不放心,當即決定出宮看看。
“是風寒,不嚴重的。”云珩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要回去侍疾,去吧,謹兒有我看著,出不了錯,念書的事也不會落下。”
這幾年來,他沒趁著虞秋睡把孩子抱走,照看謹兒從未出過差錯,虞秋對此很放心。摟著云珩的腰在他懷中蹭蹭,聲喊著兩人私下才有的稱呼,“珩哥……”
云珩親著額頭,心道:做母后的這麼會撒,怎麼到了兒子上,就只會撒潑了差得太遠了吧。
離宮之前,虞秋特意去看了下謹兒,想與他說一聲。見他睡過去了,輕輕抱了抱他,沒將他吵醒。而后帶著宮人侍衛和太醫回了虞府。
謹兒醒來后果然見不到虞秋了,最初還算安靜,該做什麼做什麼,等到晚上還是見不到人,垮著臉大哭起來。
他不常哭,哭起來聲音卻不小,坐在地上蹬嚎啕著,小臉憋得通紅。
照顧他的宮都不忍心了,奈何下這命令的是云珩,無人敢違抗。
云珩一點兒也不心,坐在旁邊笑話道:“還是個男孩子呢。”嘲笑完,又道,“這樣吧,我讓人給你母后傳個話,問問愿不愿意見你。省得你覺得是我瞞著你母后自作主張了。”
虞行束沒有大礙,虞秋已經回宮,沒來看謹兒是因為,太醫早得了云珩的吩咐,給虞行束把脈時稱他風寒不重,但是易染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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