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再怎麼遲鈍, 也意識到事出有因。
乾燥的手指扶在蕭窈腕上,到熱切的溫度,與異常劇烈的脈搏。
崔循錯開視線,垂眼看向船板:「可是不適?為何如此?」
「有人害我……」蕭窈吸了口氣。
這一路過來,蕭窈心中極為慌, 生恐算計的人會追上來, 也怕被不悉的人撞見自己這副模樣。
能覺察到自己的力氣逐漸流逝,原本的焦躁煩悶, 逐漸演變為其他。
若真為不懷好意之人所見, 說不準會如何。
這種慌的緒,在見到崔循之後消散許多。
無論兩人有過何等過節, 對崔循又有怎樣的見,都不得不承認,他在某些方面確實是個正人君子。
不必擔憂崔循向任何人提及此事,更不用擔憂他會以此相脅。
眼見蕭窈已經不大站得穩,崔循側,請進了船艙。
「今日宴上,我喝了兩三盞酒,被婢打衫,便隨去客房更……」蕭窈捋著思緒,並沒覺察到自己的聲音微微發,「半路覺察到不對,便逃開了。」
崔循倒了盞茶,放置面前:「稍待片刻,我令人請醫師來……」
話音才落,還未起,就被蕭窈攔下。
纖細的手毫無阻攔地覆在他手上,無料相隔,親而曖昧。
「不是病,」蕭窈艱難地咽了口水,輕聲道,「我被人下了藥。」
崔循形一僵。
他方才見著蕭窈眉眼儘是春的模樣,不敢直視,心中已約有所懷疑。眼下聽親口認下,心緒依舊做一團。
的,還帶著些怒氣。
誰敢如此對?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肖想、圖謀?
蕭窈此刻卻並沒心思想這麼多,只覺難,那不知名的火逐漸蔓延開來,四肢百骸都不適。
溫升高,熱得難,到崔循時才得以稍稍緩解。
他平素麵猶如寒冰霜雪,不近人,而今整個人也像是塊涼玉,相接時,極好。
蕭窈不自覺近了些,幾乎整個人依偎在他懷中,十指逐漸相扣。
「崔循,」蕭窈額頭抵在他肩上,悶聲道,「你幫幫我……」
崔循脊背已經抵著船艙,退無可退,整個人僵得如同木頭,試圖推開蕭窈。
只是才拉開些許距離,又被不依不饒地黏上來。
通好似筋骨都了,趴在他懷中,像是團綿的雲,輕飄飄的。
崔循目垂落,看著鬢上搖搖墜的珠花,只覺嗓子發,沉默片刻後低聲問:「你要我如何幫你?」
蕭窈分不清他是當真不明白,還是有意拿腔作調,一時氣結。
索偏過頭,殷紅的落在他如玉般的脖頸上,沿著脈細碎地吻著。
吐氣如蘭,溫熱的呼吸灑在頸側。
崔循伏在腰間的手不覺收,卻並沒由肆意妄為,再次分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一字一句問:「蕭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這是他頭一回稱呼的名字。
崔循的聲音很好聽,清清冷冷,如冬雨碎玉,如今更是著幾分凝重。
蕭窈的力氣原就比不得崔循,而今渾,更是掙不。被幾次三番的推拒攪愈發難,便沒忍住瞪了崔循一眼,「我知道。」
多是有些不耐煩的。只是藥效發作,聲音綿,目中亦是嗔怪之意更多,倒像調|。
言罷,又有些委屈,同他抱怨:「明明你也不是毫無反應……」
兩人得這樣近,幾經拉扯後,蕭窈能覺察到他的變化。
抵著,存在很強,不容忽略。
與他那張神寡淡的臉截然不同。
蕭窈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崔循能問出一種只在糾纏不休的意味。
「你我之間,名不正言不順,不應如此。」崔循猶如迂腐的老學究,緩緩道,「今日你由著子放縱,焉知他日不會後悔?」
蕭窈聽得兩眼一黑,點點頭,「好。」
了口氣,聲道:「你不幫,我另找旁人……」
說著作勢起。
可崔循攏
在腰間的手非但沒有鬆開,反倒收得愈,甚至令覺出幾分疼痛。
不靠近,卻更不準離開。
擰得要命。
藥效催化之下,蕭窈被折磨得幾乎不過氣來,徹底沒了脾氣,勉強問道:「你究竟要如何?」
崔循卻問:「你還想找誰?」
蕭窈想了想,一時沒想起來。
便沒回答,只將臉埋在他肩上,翻來覆去地念叨:「我不舒服……」
這話並非作偽,天水碧的如蓮葉鋪開,雙焦躁而難耐地絞在一。像是離了水,被晾在岸上暴曬的魚。
這時候,再說什麼請醫師已經無濟於事。
崔循思及有人見著這副態,縱使是醫師,也頓覺難以接。只恨不得將藏起來,在他懷中,只他一人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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