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聲音主人后的是一個二十多歲出頭的孩子。
穿著一套洗得發白的酒樓工作制服,齊耳短發,那張臉跟吳玉蘭年輕時的翻版。
但沒有吳玉蘭的那種高高在上,含駝背,看上去很不自信。
現在周家那個婉婉確實跟周榮志夫妻都有相似之,但跟眼前的孩比起來就差遠了。
而且緣之間應很微妙。
周穗歲看著的同時,也突然抬頭朝周穗歲這邊看來。
是真正的周婉婉了!
那一瞬,都不用做親子鑒定,周穗歲就能確認了。
“我說小舅舅,都是親戚,你何必上門就大打出手,讓我哥和嫂子怎麼相啊?”
說話的人再度出聲指責。
周穗歲這才看向。
對方也在打量周穗歲。
在看清周穗歲模樣的同時,下意識轉頭看向后的人。
“你怎麼看上去跟瑤瑤有點像?”口而出。
崔瑤眼底閃過一希冀,很快又沒了。
其他人聽到這話,都下意識看了看周穗歲和崔瑤。
崔芳華不知道想起什麼,趕打哈哈,“你長得真漂亮,瑤瑤可比不上你,你也是丁家的親戚?”
周穗歲徑自走到崔瑤面前,溫聲詢問,“你還記得自己周婉婉嗎?”
崔瑤猛地瞪大雙眼,滿臉的不敢置信。
“你瞎說什麼呢!”崔芳華立刻上前將崔瑤拉到后,“什麼周婉婉,崔瑤。你這人什麼意思,當著我們的面也想將人拐跑不?”
周穗歲目一冷,“讓開!”
“別仗著有幾分姿,就以為所有人都會將你當公主,這里可沒有你的狗。”崔芳華冷笑。
頓了頓,拉著崔瑤就走,“回家去,免得你這好騙的被人帶走。”
“站住!”周穗歲手攔住的去路,“的事不到你管。”
崔瑤一改平時的膽小,用力甩開崔芳華的手,死死盯著周穗歲,“你是周穗歲?”
“對,是我。”周穗歲看著,“你還記得當年的事嗎?”
“我記得,我當然記得!”崔瑤失聲痛哭,“你這些年還好嗎?”
被拐賣的時候已經五歲,哪怕已經不記得親生父母長什麼樣,但仍然記得當年發生過的事。
那些人販子知道想跑,故意給機會逃出去,然后讓同伙裝路人等求救。
一次又一次。
每次以為逃出生天,最后又跌回地獄,被打得半死不活。
怕了,再也不敢跑了。
被賣給沒有生養的崔友剛夫婦,帶回了林山村。
崔友剛夫婦對并不好,天天非打即罵,為了恐嚇,還將吊了一天一夜。
怕了,再也不敢跑,甚至連念頭都不敢有,慢慢忘了周家很多事,只記得姐姐周穗歲。
因為當年是和哥哥騙姐姐出去的,哥哥將們丟下了,是姐姐一直護著。
可們當年太小了,本逃不出人販子的手掌心。
也不知道姐姐最后怎麼樣。
“我很好。”周穗歲溫一笑,理了理了的劉海,“婉婉,姐姐帶你回家。”
崔瑤扁了扁,眼淚奪眶而出,那麼多年的委屈,終于有了發泄的口子,失控地撲到周穗歲懷里。
“姐,對不起。”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被養父母打得已經失去自我。
午夜夢回,也想過,如果沒有被拐賣,會不會不一樣?
可已經麻木了,知道這樣是不對,卻連找回親生父母的勇氣都沒有。
“沒關系,你還小,不是你的錯。”五歲的孩子懂什麼?周穗歲從來沒有怪過。
當年的周婉婉雖然跟著周懷安不搭理,但還是會給塞糖果餅干,只是不肯承認而已。
周穗歲都知道。
所以這麼多年沒放棄過尋找妹妹。
如果妹妹和周家人一樣,找到后也不會繼續來往。
可妹妹長大了,被養另一個極端。
膽怯、沒有自信。
“穗歲,你說什麼?崔瑤是你妹妹?”丁啟飛一臉震驚,“朱不是說周婉婉已經跟你們相認了嗎?”
崔瑤聞言,猛然抬頭著周穗歲,“什麼意思?你們找到了周婉婉?”
周穗歲的頭,“我從來沒承認那個人是我妹妹。”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崔瑤渾發抖,明明還在林山村啊,什麼時候有人來找了?
“一言難盡,等我們回去我再跟你細說。現在,先解決大姑的事,然后再到你和崔家。”周穗歲安。
崔家的人久久沒能回神。
尤其是崔芳華。
本來是帶崔瑤過來看看,想跑的人是什麼下場,讓乖乖聽大伯的話,嫁給他們安排好的男人。
老公還等著那個人給活干,可不能讓崔瑤給跑了。
是的,他們都知道崔瑤是崔友剛買回來的。
上學的時候也幫著崔友剛盯崔瑤,不許崔瑤單獨跟老師說話,也不許崔瑤跟同學玩。
人販子已經給上了很可怕的一課,養父母打,同齡人霸凌……
還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
“是我大伯兒,什麼時候了你妹妹?人販子拐賣人都不想個好點的借口是嗎?”崔芳華厲聲道,抓著崔瑤手臂想將拉過去。
周穗歲立刻松手,免得崔瑤吃痛。
“你最好別我手,讓我打人。”周穗歲沉下臉。
“大伯,大伯,快過來啊,有人想搶崔瑤啦。”崔芳華扯開嚨大喊。
崔瑤含淚看著周穗歲,“姐,你走吧,我知道你來找過我就夠了,就算回去恐怕也沒我的容之,就這樣很好了。”
崔友剛一大家子很快過來,再次將崔文奇家堵得嚴嚴實實。
“給我滾過來。”崔友剛是崔文奇大伯,當年四十多歲還沒孩子,這才買了崔瑤。
“敢給老子耍這種花招是不是?老子養你這麼多年,你敢忤逆老子?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崔友剛揚手一掌下去。
啪。
周穗歲作更快。
崔友剛被打懵了。
“你們怕不是忘了,現在人販子刑,買家也刑。”周穗歲冷聲道,將崔瑤拉到后護著。
“等著,該你的蹲的大牢一天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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