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然在飛機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下了飛機還沒緩過神來,輾轉到了許亦洲家,立馬跑到早就準備好的客房,倒頭就睡,飛機和車上睡的再久,也沒有躺床上舒服。
許亦洲看著顧言然搖搖晃晃的子,有些擔心,“你小心點,你別睡太多,等等時差倒不過來,你晚上要失眠的。”
顧言然擺擺手沒有再管他,早就見周公去了。
顧言然很早就發現,言之的臉好像已經記不起來了,越去回想,他的面容越是模糊,好像只有在夢里,才能看清他的樣子。
但如果他站在面前,一定能立馬認出他。
夢里的他沒有變化,如水中明月,可而不可即……
劉楚佩也不記得自上次見他到現在有多久了,但覺得日子實在難熬,每日仿佛都有數只螞蟻在心頭攀爬,啃食。
越是不見,越是思念。
王言之這樣一個人仿佛從未在建康城出現過,竟然連和他有關的一一縷都找不到。
劉楚佩正趴在桌上,看著面前擺放的一張請帖,愁眉不展。
這是謝太傅六十大壽的請帖,著實是不想去,那些世家小姐總是步步不離,無時無刻不在阿諛奉承,是真的不了,可謝太傅又待極好,這帖子也是他專程讓謝衡送來的,不去他老人家又心里不爽快的。
劉楚佩在去與不去的兩難中糾結了三四日,終于在前一日聽謝衡說擺宴席的酒是新釀的桃花釀才下定決心去了。
可那時誰能知道,這一場宴會,將所有人都聯系在了一起,的噩夢從這一刻便開始了……
“素一些,素一些,那麼多七七八八的做什麼!”劉楚佩看著鏡中自己頭上繁雜的發飾,一腦兒的全拿了下來,“今日又不是我六十大壽,搞那麼隆重做什麼。”
后的香冬噗嗤一笑,“公主,話可不是這麼說,您的份擺在那里,宴席上的人見了都是紛紛要行禮的,自然要端莊些。”
這也是不愿意去宴會的原因之一,那些比年長幾十的長輩見了也要行禮,是真的心里慌得不行,生怕了折壽。
“要是我短命,恐怕也是被人拜太多的緣故。”劉楚佩雙手拖著下,看著鏡子中的人,怎麼越看自己越像個短命鬼。
“呸呸呸,公主您快別說了,公主您一定長命百歲,一定長命百歲。”后的香奴立馬放下手中的簪子,雙手合十,口中不停地念叨。
劉楚佩被香奴的作逗笑,這小丫頭也真是,自己都無所謂,倒好,比還要急。
香冬走過來,重新選了一支簪子給戴上,“公主,您也快及笄了,說話不可以沒了分寸,哪有這樣說自己的,而且等等去了謝府可萬萬不能再瞎跑瞎鬧了,讓人瞧見了,難免會議論您的。”
“議論就議論吧。”劉楚佩不在意,“香冬,你怎麼越來越像老媽子了,若是等你做了嬤嬤,一定是宮里最嘮叨的嬤嬤。”
香奴繃不住了,笑了出來,“看來不只是我這麼覺得。”
“好了,不浪費時間了,再過半個時辰就要出發了,你還不快點。”香冬沒好氣地看了眼香奴,催促不要在一旁單站著了。
“香奴,你去把我那件白的斗篷取來。”劉楚佩左看右看,覺著也差不多可以了。
“公主,穿紅那件吧,今日是喜宴,該穿紅沾沾喜氣的。”香東攔住香奴,示意等等。
“也是。”劉楚佩想了想,覺得香冬說的甚是在理,穿個白的,雖說是素了點,但今日讓人瞧見白兮兮的一,難免會覺得不懂事,“那就去取了上次謝衡送我的那件狐的。”
“是,公主。”香奴興沖沖地跑去拿,那件紅著實是好看,早就盼著公主能穿著那件,定然是艷萬分,可奈何公主覺得紅太亮了,平日都不穿,如今終于可以一飽眼福了。
“香冬,你再給我上個花鈿吧。”劉楚佩一臉期盼地看著,香冬的花鈿畫得極好,點在額間,而不妖,艷而不俗,七分的都可以被生生提到九分。
“好,今日給公主畫朵紅蓮吧。”香冬放下梳子,走到側來。
“好好好,你覺著好看,什麼花都行。”劉楚佩乖巧地轉過,等著香冬給上花鈿。
額頭上的,筆尖掃過,勾勒出幾片蓮花瓣。
香奴取了斗篷過來,給劉楚佩系上。
“可真是好看。”香奴沒讀過多書,也想不出其他詞來形容眼前的人,只知道公主比往日還要好看,明明都是同一個人,卻又說不出哪里不一樣。
“那就好,我去給母后請安了,香奴把東西帶上,請了安,我們直接去宮門。”話還沒說完,就見急匆匆地往含章殿跑去。
“還愣著干嘛,還不趕跟上去,東西整理了,我給你送來。”香冬見愣愣地看著看著公主的聲音,了,示意趕快跟上。
“母后母后——”
在殿中正在安排事的皇后王氏遠遠地便聽到殿外傳來一道悉的聲音。
“瞧,這小潑猴來了。”王氏忍不住笑出了聲,放下手中的東西,往門口看去。
孫嬤嬤笑道:“五公主在的地方,哪里還有什麼冷清。”
外頭的雪下了好幾日,久久沒有消融,遠遠看去,就見皚皚白雪中一團火紅越來越近。
劉楚佩一下就跑到皇后邊坐下,地摟著。
王氏到上從外頭帶來的寒氣,并未推開,將剛剛孫嬤嬤沏的熱茶遞給,“跑那麼急做什麼,母后又不走。”
“怕母后等急了。”劉楚佩雙手接過茶,冰涼的雙手開始有了暖意。
“今日怎麼穿上了紅,我遠遠瞧著,以為是哪里跑出來的小紅狐呢。”王氏給安了安松的發簪,看著今日的裝扮,心中甚是贊賞。
“今日是謝太傅的壽宴呀,我等等要去的。”喝了一口熱茶,瞬間整個子都暖和了不。
“母后倒是忘了。”王氏淺淺一笑,“你倒是厲害了,謝太傅親自寫了帖子邀你去。”請了太子王爺不足為奇,但請個還未及笄的公主,可是就獨一份的。
“誰讓我討人喜歡呀!”劉楚佩故作驕傲地俏一笑。
王氏和孫嬤嬤都笑出聲來,王氏忍不住扶額,嗔怪地看了一眼,“你個姑娘家家的,怎麼這麼不知。”
“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嘛。”劉楚佩放下茶杯,眼珠一轉,半個人靠在王氏上,眼中十分真誠,“母后,我覺得今日你格外艷人。”
“我還不知道你。”王氏勾了勾的鼻尖,“說吧,今日準備幾時回宮。”可是上掉下來的一塊,想些什麼,還不知道
劉楚佩干笑幾聲,被一眼識破了啊,“還是母后懂我,謝太傅壽宴應該未時便能結束了,許久沒有見到謝太傅了,怕是他還要留我下來一同下下棋,我怕到時候母后沒見到我會著急,所以先與您說一聲,我可以酉時回來嘛?”
劉楚佩討好地看著皇后,期盼著點頭。
“你說了許久,添些七八糟的借口,不就是想晚些回來。”王氏真的無奈,哪有天天想著往外跑的。
“母后——”劉楚佩見王氏沒有松口,繼續撒,“我回來以后肯定乖乖的,在外面也不鬧,反正……對,反正皇兄他們也去,我不會瞎鬧的。”
“你皇兄哪里能時時顧得上你的,不過也不是不可以,母后再派幾個人隨你一起去,香奴那丫頭跟你一樣不靠譜。”王氏自然知道每回出去帶的都是香奴,香奴那孩子忠心,但是有時候缺筋,兩個人一起還真不放心。
“好好好,都依母后的。”劉楚佩見王氏終于松了口,立馬點頭應下,別說多帶幾人了,多帶幾十人都沒關系,反正到時候甩掉便是了。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別讓人都生生等你一人。”王氏重新給系了系斗篷,擺擺手讓趕快出宮。
“母后,那兒臣先退下了。”劉楚佩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轉就往外跑去。
“公主,您慢些!”孫嬤嬤見著往雪地上跑去,眉頭鎖,面擔憂,誰知道有沒有懶的小宮,小路上的積雪有沒有掃干凈,可別結了些冰渣子,到時候摔著了。
“這機靈勁兒哪里需要你擔心。”皇后王氏看著遠去的那抹歡快的影,周都覺暖了起來,“嬤嬤你趕快去安排幾個人,派幾個利索點的。”
孫嬤嬤會意,點頭笑了笑,立馬去安排人手了,以往那些人可都沒公主半分靈活勁兒,不出一個時辰,早就把人跟丟了,好在人平安歸來,但還是不了一頓責罰。
聽人私下里說,這給五公主當差,抵得上人家五個主子了,大家見每日香奴累的半死不活的,都紛紛不敢去五公主殿里當差。
等孫嬤嬤走出院子的時候,哪里還看得到劉楚佩的影。
劉楚佩看著后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香奴,催促道:“你快些啊!”
“公主,那麼快做什麼,還有好些時辰呢,來得及的,您別跑了,妝發又該了。”香奴艱難地邁著,不敢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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