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三個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唯獨項懷置事外。

跟個沒事人一樣，站起子，抱著胳膊著膀子，一臉懵。

“爺爺這是咋了？搞得跟以前你替我扛鍋一樣。”

他都這麼大了。

再說也沒犯錯啊？

項野沒理他，把沙發上的姜梨扶了起來，見臉蒼白，逗弄似的了。

安完小姑娘的緒，他轉過頭，對著陷思考中的項懷說著。

“我跟你爺爺有話要說，你先帶你小嬸吃飯去。”

說完，他手摟著姜梨的腰，輕輕一推。

把人送到了項懷面前。

這才轉，腰背筆直，邁著大步朝著老爺子離開的方向去。

——

項老爺子一進書房，把門一關，腳上邁著小碎步的來到了紅木桌子前。

顧不上平日的風度禮儀，活像個老頑一樣，單手撐著桌子，彎著腰，前面的長發都倒垂了下去。

本來就高，這會兒頭一倒，往天靈沖，頓時眼前一黑，被暈眩裹挾。

項老爺子腳下晃了兩下，站穩后，又開始翻桌面上的東西。

“我護照哪去？”

“昨天還在這見過呢。”

胳膊一個不注意，幾本書稀里嘩啦順著臺面落在了地上。

項老爺子著急，二十好幾度的屋子，他都有種過夏天的覺。

越找不到越上火，干脆把手上的東西一扔，扯著嗓子人。

“小李！小劉！快過來幫我找東西來，小李！哎呀......人都哪去了！”

這說著，項野推門從外面進來。

看見人翻箱倒柜的找東西，帶上門，不不慢的走上前，出聲詢問。

“爸，你找什麼呢？”

項老爺子見進來的人是他，搖了搖頭，又開始埋頭自己找。

言語糊弄著，“沒找什麼，我降藥找不到了。”

說著，老病又犯了，上反反復復念叨人。

“我都跟小李說過多次了，我的東西不要放，你看，找不到了吧。”

要不這會兒，他早拿到護照跑路了。

去他爺爺的吧。

這個爹誰當誰當。

他可沒這兩個不孝子孫。

書房沒開大燈，只亮著一盞落地燈。

項野站在桌子前，雙手撐著桌面，長微曲。

看著背對著自己圍繞博古架忙忙碌碌的影，是比以前蒼老的不。

就連聲音都不如曾經吼他時候的亮。

他低著頭，忍著笑意，喚了一聲。

“爸。”

項老爺子正抱著一個古董花瓶，閉著一只眼睛，朝瓶底。

項野了，沒穿，走上前把他手中的花瓶拿走。

“降藥長什麼樣，我替你找。”

項老爺子支支吾吾，“就......紅的盒子，不大。”

項野應了，把花瓶放回原位，蹲在地上，往犄角旮旯去找。

兩個人誰都沒吭聲，各自找著各自的東西。

直到項野拉開屜，從里面翻出一盒降藥，他把盒子往桌子上一擺。

語氣鄭重道，“梨梨我要了。”

項老爺子手還沒過去，又猛地了回去，子一站，急急忙忙往窗戶跟前走著。

“老趙！老趙，備車，送我去機場！”

項野好笑，“爸，大過年的你要去哪？”

項老爺子著窗戶，一邊在院子里瞅著人，不忘接話。

“去趟海城。”

海城......

項野不知道想到什麼，掏出手機瞅了一眼。

再開口，先笑了。

“爸，你說巧不巧，海城那邊刮臺風了。”

“刮你......”

‘爺爺’還沒說出口又被項老爺子咽了回去，立在原地，翻著白眼揚著頭，心里默念。

現在他不僅是爸爸，還是爺爺輩。

不能罵不能罵。

罵了相當于罵自己.....

項老爺子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抬起頭。

瞪著眼，教育人，“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自古以來的規律，豈能由我控制？”

別說是刮臺風了，就算是地震他也要帶著熱水和干糧抗震救災。

項老爺子說完，生怕趕不上即將登陸的臺風，也不跟項野打啞語了，當著他面把降藥一吞，寶貝往碼箱里一鎖。

起就往門外趕。

人還沒走遠，聲音傳出二里地，“老李啊，老李！別車了，趕帶我去機場！”

“再晚點，趕不上最后一班飛機了！”

“........”

項野站在原地樂了半天，從剛才的對話，他就已經明白老爺子的意思。

彎下腰，蹲在地上把弄的書歸位。

起走到項老爺子站過的位置，拉開窗戶，不忘提醒人。

“爸，下回想見梨梨提前跟我說，害，今天就當走個過場，改天正式帶回來。”

項老爺子正準備上車，彎著腰，大半個子都探進去了，聽見項野的話，他維持姿勢停頓了幾秒。

片刻仰起頭，花白的發梢剛好頂在車頂上。

最終長嘆一口氣，釋然了。

年輕人隨意吧。

他活到這個歲數了，沒想到還能當一回‘追風年’。

不到五分鐘，車燈一亮，尾氣一噴。

五十多歲的司機載著七十多歲的項老爺子。

風風火火往機場趕。

司機開著車瞥了一眼倒車鏡，還沒把車開到路上，先跟人打起商量。

“項董，最近警查違規，咱不能超速，要是真趕不上飛機，我開車載您去海城啊。”

“也就三四天的事，到時候在轉渡，一樣能到！”

項老爺子見他開的磨磨唧唧，急的直吼人。

“路上沒人沒人，哎呀，你至于連四十邁都開不起嗎？”

就這速度，還追風，

等他到海城，臺風都過境了！

........

項老爺子車剛走，項野已經從書房出來，單手兜，到餐廳去找他‘名正言順’的媳婦去了。

憑他一己之力。

功將鴻門宴吃出了喜宴的錯覺。

甚至因為開心，還特意給項懷倒了一杯酒。

項懷端著酒杯，滿臉錯愕，視線巡視一圈之后，才避開保姆，著聲線小聲道，“叔，你不是不讓我喝酒嗎？”

今天天冷，項野見姜梨穿這麼，特意為多了一碗湯去驅寒。

放下碗，迎上項懷目，嫌棄道，“我可沒說過。”

項懷把酒杯一放，手指在桌面上噠噠噠的了好幾下，鄭重其事道。

“十年前，就在這！咱們吃散伙飯時，你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