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沉衍升起車窗玻璃，隔絕夕的線，對尹黛的戲謔充耳不聞。

“你不需要知道。”他靠在后座一隅，跟旁邊的人隔開明顯的空隙，語氣不咸不淡，“別忘了之前國外見面通過的事，這是最后一次。”

他的意思，這是最后一次見面。

也是最后一次，給機會，為他們兩人的事坐下來解決問題。

“真想好了？”尹黛疊起的長輕輕晃，點綴碎鉆的高跟鞋鞋尖，虛虛蹭過宋沉衍的西邊緣，“你要是選了，尹氏可就終止合作了。而你，也會永遠失去我。”

宋沉衍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那神態疏離冷淡。

明明他什麼也沒說，可顯然，已經給了答復。

尹黛忽然覺得無趣了，清楚他不想理會自己，干脆也不再去浪費口舌。

把長發撥到一邊，撐著下顎，明目張膽地打量著宋沉衍。

面前的男人風度，英俊，一不茍的西裝下，是令人遐想連篇的魄。

偏偏眉眼總是那麼冷淡，像是一枚浸在冰泉里的玉，凌冽清冷，不可。

邊圍繞著那麼多男人，從沒有一個會像他這樣，勾得心難耐。

這麼多年過去，宋沉衍不再是當年那個清雋疏離的年，但他上那種逐漸的男人韻味，倒是越發致命。

可惜，他屬于別的人了。

得不到他，也只能不甘。

……

宋公館今日宴客，門庭敞開，燈如晝。

那頭賓客已經座，宋岳庭明顯心上佳，看到宋沉衍和尹黛一前一后走進來，臉上笑容隨和。

“Vinasha，好久不見。”

他主敞開雙臂，尹黛見狀彎起紅，上前配合地行了西方的面禮，“伯父，很高興見到您。”

“快進去吧，你舅舅他們已經到了。”

宋岳庭對著餐廳做了個請的手勢，尹黛頷首，提著擺慢慢走向門里。

轉前，宋岳庭掃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兒子，臉上笑容收斂些許，“來了啊。”

宋沉衍眉眼疏淡，站在那里沒。

宋岳庭走上前，拍著宋沉衍肩膀道：“你今天能過來，說明你心里還是有宋家的。不管你想做什麼，吃完今晚這頓飯再說。”

宋沉衍淡淡看著他，一句話沒說，太過斂的模樣，反而讓人捉不。

晚餐進行得順利，一切如常。

推杯換盞是酒桌上難逃的傳統，大概是宋尹兩家的合作進行得順利且融洽，連帶著談話也輕松愜意許多。

不知道誰先提起，宋沉衍前段時間在國外待了段時間。

話題到這，尹正遠晃著紅酒杯，笑著看向他：“聽說賢侄那陣子，是在國外參加醫療科研項目，還拿了國際上的專利和獎項。”

“嗯，一點私人好。”宋沉衍今日沒酒，手邊杯子里，倒滿濃醇的武夷大紅袍。

“賢侄謙虛了。這麼大的靜，宋氏票都跟著漲了不吧？”

宋岳庭笑了下，接了這話茬兒，“那也有跟尹氏合作的原因，芯片那塊兒，發展得很順利。”

“我們尹氏也只是盡了些許綿力，宋氏的榮耀，還得是沉衍的功勞啊。”

尹正遠噙笑，舉杯示意，“賢侄向來優秀，本來我們尹黛還說，將來為你牽線引薦北歐那邊的生市場資源，現在看來，如今那邊倒都得排隊，都不需要我們出面了。”

“您謬贊。”宋沉衍端起手邊的茶杯，跟尹正遠的酒杯隔空了，“我只是運氣好，將來有需要，還是希兩家能繼續合作。”

“那是當然。”尹正遠喝了口紅酒，笑著看向尹黛，“如今兩家合作順利，我們做家長的，也希你們倆能把婚事盡早理。”

說著，他放下酒杯，視線移向宋沉衍，“之前你問我要的一月之期，早就超過了近一倍。時間也給了，不知道，沉衍你的想法如何？”

這頓飯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大家心照不宣。

兩家為合作順利慶祝是假，其實把宋沉衍跟尹黛的婚約提上來，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宋沉衍自然心知肚明，也清楚自己今天來做什麼的。

他沒有去看宋岳庭的臉，抿了口茶，淡淡開口：“我沒什麼想法。”

這句話，本就有幾層含義。

可以理解為“拒絕”，又或者，理解為“隨意”。

尹正遠拿不準，但瞧見宋沉衍垂著眼眸，一如既往的冷淡，眉心也跟著蹙起，“沉衍，我需要你正面回答。”

“您覺得，我還不夠正面嗎？”宋沉衍緩緩抬眸，眼神清冷淡漠，渾肅清，倒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尹正遠對他過于冷的態度不滿，臉也越來越差。

雙方僵持時，尹黛終于停止欣賞手上的珠寶，拿起銀質牛排刀，輕輕敲了敲手邊的水杯，然后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各位，別一直為難沉衍啊。”紅噙笑，手臂親昵地搭著宋沉衍的肩膀，“其實我有一件事，今天想跟大家宣布。”

……

晚上的訓練，持續到十點半。

沈歲被方婉送到家的時候，人已經累得快虛了。

大概是晚上吃得太，又經過了幾小時的力消耗，沈歲真是又困又，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先煎個蛋，做個莎帕塔三明治墊墊肚子。

當然，這事兒絕對不能被經紀人知道。

否則迎接的，即將又是幾小時的加練。

公寓里亮起溫馨的燈，廚房那頭，蛋在平底鍋里噼啪的響。

宋沉衍去了他父親那邊，也不清楚還回不回來。

沈歲煎蛋的時候，又想著萬一他一會兒回來了，會不會應酬所以肚子空，那麼煎蛋做莎帕塔，要不要給他留一份？

想著想著，決定還是給他打個電話。

反正這麼晚了，本來也答應會給他打過去的。

“喂，到家了？”

電話只響了幾聲，很快就被接起來。

只是宋沉衍的聲音，聽起來要比白天那會兒更沉更累。

“是呀，我到家了，在煎蛋呢。”沈歲察覺出了他嗓音里的疲憊，下語氣問到：“你呢？今晚怎麼樣，還回來麼？”

本來就是平常輕松的對話。

但是宋沉衍，卻沉默了好一會兒。

“怎麼了？”沈歲意識到氣氛的不對，把蛋翻了一面，盛出來，空閑下來認真等待他的回復。

“歲歲。”宋沉衍深深吸了口氣，放松了語調，“你想我回去麼？”

有點奇怪，怎麼會這樣問？

“當然想啊。”沈歲以為他喝醉了，擔心他的安全，又說：“要不還是算了。你喝了酒，不能開車的。”

“沒事，我沒喝酒。”宋沉衍了眉心，深呼吸，拿起了旁邊的西裝的外套，“等我，我現在就回去。”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徑直朝著房門那邊離開。

“宋沉衍，給我回來！”

尹黛蹬著高跟鞋，大步追上去，是把他的外套扯了下來。

宋沉衍手搭在門把上，轉頭漠然看著，“你還想怎麼樣？”

“你不能走。”尹黛摁著門，攔住他的去路，“今天這事發生了，你走不了。”

“呵。”宋沉衍收回手，隨意扯了扯領帶，垂下眼眸時，目陌生疏冷，“我只問你，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