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的沈晚到陣陣涼意的風從車窗吹進來,這時才逐漸清醒,意識到之前自己做了什麼。
居然鬼使神差地跟著傅北崢跑出來了,這像什麼話?
沈晚的臉頰有些燙,也不敢轉頭看傅北崢。
他們兩個都已經為人父母,剛才傅北崢帶著從別墅出來時,兩人那模樣就跟年輕氣盛的小年輕私奔似的。
越是這麼想著,沈晚就越怯。
從他們離開別墅后,開著車的傅北崢也是沒有說話。
只要沈晚偏頭看看就能知道旁的傅北崢罕見地也出張的神。
多年來,傅北崢是喜歡劍走偏鋒最后奪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他也是頭一次做這種事。
已經過去好一會兒,傅北崢的心跳仍是砰砰地張跳著。
傅北崢是頭腦一熱地沖進別墅把沈晚帶走,暫時他不清楚兩人可以去哪里。
這個時候要回沈家總是會鬧出不小的靜。
去飯店的話,傅北崢覺得沈晚會更加尷尬不自然。
想了半晌都沒有好去的傅北崢只能漫無目的地開著車。
最后不知不覺,他開著車到了江邊的小山上。
這個地方,不管是對傅北崢還是沈晚都算是記憶深刻。
很多年前,傅北崢想要和沈晚拉近距離,他的老部下提出兩人可以一起來這個地方。
結果那次江面上縈繞著濃濃的水霧,別說好看的燈火江景,就是開車下山都有些危險。
這次傅北崢開車上來時,想過會不會和上次一樣。
誰知等他們到達目的地后,終于是看到那個老部下說的璀璨霓虹和粼粼波的江面投映出的燈火。
見到這樣的畫面,沈晚的眼里出驚艷之。
從小在江城長大,還不知道江城有這麼的地方。
兩人一掃之前的尷尬,都頗有興致地看著迷人又人的夜。
“傅北崢,你為什麼要那麼做?給我那麼多東西,沒有必要的。”
涼夜如水,沈晚和傅北崢靜靜地看了半晌后,終于輕聲詢問道。
傅北崢聽沈晚提起這個,角勾了勾,帶了點笑意。
“沈家的生意原本就屬于你,之前我一直想找合適的機會還給你。當初我手段狠辣地奪走屬于你的一切,這麼多年我一直很后悔。”
“那我只拿回沈家的生意就可以,至于其它……”
“我給你的東西,那就是你的。不管愿不愿意,在我心目中你永遠是我的太太,那些財產給你是理所當然。晚,不要再推辭可以嗎?仔細想想,我能為你做的真是太。”
“謝謝你,有需要的話我再還給你。”
沈晚聽著傅北崢的話,知道不管說再多,傅北崢只要決定的事就難以改變。
索那些暫時收著,有需要再給傅北崢就是。
說完這些后,兩人又是沒了話。
不過對傅北崢而言,只要能和沈晚相,那就是靜謐安逸的時刻。
沈晚忙了整天,晚上又經過匆匆地跟著傅北崢跑出來,在車里坐了很久之后,慢慢地合上眼。
傅北崢聽著沈晚細微又均勻的呼吸聲,心下愈發安定。
這些年,唯有和沈晚在一起的時候,傅北崢才會放下所有戒備和擔憂。
他想,如果時間能在這一刻靜止,那該是多妙的事。
估早上五點左右,傅北崢才送沈晚到別墅外。
沈晚看著敞開的大門,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出來被發現?
想著一會兒見到王世榮心里就難免忐忑,到底該怎麼和王世榮解釋?
只是,等沈晚回到別墅后,才知道王世榮竟是在昨晚后半夜就離開江城了。
什麼?
“他直接離開了?”
“回太太的話,先生昨晚本來是想和太太道別后再走的,不過沒看到太太……離開時,先生給太太留了這封信。”
傭人在回應沈晚的時候,語氣里帶著點不對勁。
雖然沈晚嫁給王世榮是假的,在旁人看起來卻是真的。
昨夜他們兩個的新婚夜,王世榮甚至還要離開江城,作為妻子的沈晚昨夜居然出去,這麼晚才回來。
要知道王世榮這一走是否能回來還尚未可知,沈晚這種做法在旁人看來總是太絕。
驚詫不已的沈晚拿著信,愣怔在原地,好久才緩過來。
王世榮之前不是說要今天晚上的船離開江城嗎?
他為什麼要騙?
沈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坐在窗邊,著放在小桌上的信,心里久久難以平靜。
王世榮這一走,不知道是否能再見,不由得的手冰冷起來。
直到燦爛的一點點爬進房間,讓沈晚逐漸暖起來,才從愣怔中清醒過來。
思考許久后,沈晚還是手拿起了桌上的信。
“小晚,我深的太太,希你不介意我這麼喊你。在我心中最好的分別就是我不告而別,只是沒想到咱們該好好相的新婚夜傅北崢會突然橫進來。我是看著你毫不猶豫地跟著他離開,那一刻我很想讓你停下,最后還是放棄了。”
王世榮的字跡有些潦草,看得出他寫信的時候心不并不好。
沈晚看著信時,心不由地一揪。
原來昨晚和傅北崢離開的時候,王世榮都看到了,為什麼他不住?
“小晚,我無比謝你在我離開時,你給我編織了一場妙無比的夢。提出和你結婚,這其實有我許多私心,我想如果自己會死的話,最想做的事就是讓你嫁給我。就算是假的,我也看到你為我穿上婚紗的模樣。哪怕是虛假的夢,擁有過我也知足了。有許多話想和你說,可信紙太短,無法傾訴我對你的意。今夜的月很,就讓這月向你傳達我最深的吧!我不知道能否回來,往后的一切只能讓你承擔,抱歉,我最最深的小晚……”
看著信時,沈晚不知不覺地眼角有淚落……
去港城要先到滬城再中轉,王世榮來到碼頭后五點左右船起航。
昨夜他沒有休息,上船后他也只是在沙發坐著。
等朝初升時,王世榮杵著拐杖來到甲板。
燦爛的亮照在粼粼波的江水上,場面看著很是令人心。
王世榮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知道怎麼的,他突然很想念沈晚。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講什麼風度、儀式,就該和小晚好好道別。”
王世榮苦笑著,片刻后就看他拿出一張照片。
這是他和沈晚拍的婚紗照,就算照片上他們不似別的夫妻那般親,可這對王世榮而言這已經是上天恩賜了。
“本來我該痛恨了這樣折磨的傷,但是想想,要是沒有傷也許小晚永遠都不可能為王太太……就算真死在過來,我也知足了。”
……
王世榮走后的一個月里,沈晚不但接王世榮的生意,沈家的生意也都一并拿回來。
不止是在江城,即便是在全國,沈晚也是備矚目的。
只是其中的辛苦只有沈晚自己清楚。
這些天,沈晚每晚最多睡四個小時,就得連軸轉地理工作上的事。
之前江城大罷工留下的問題沈晚雷厲風行地很快理,愣是讓想挑事的人說不出話。
沈晚如今的位置,深知自己不能出錯,這些日子來也的確做得很好。
深夜時,沈晚疲憊地回到沈家。
這些天大部分都干脆在公司住著,讓人買了個小床后,就睡在辦公室,這的確節省不時間。
只是實在太想沈隨安,就算小家伙隔兩天會去公司陪陪,沈晚每到夜里也總是想著兒。
們兩個已經好些天沒有一起吃過早餐,沈晚想著不論怎麼樣都得回來陪陪沈隨安才行。
沒想到剛要去沈隨安的房間就看到了傅北崢。
這麼晚了,在沈家看到傅北崢,這讓沈晚有些意外。
自從和王世榮傳出婚訊后,沈晚和傅北崢商量過后,傅北崢就搬回了傅公館。
都已經是深夜,他為什麼會來?
“你已經有六天沒有回沈家,總是睡辦公室那張小床不是長久之計。”
傅北崢走到沈晚面前,就算在昏黃的下,他都能看出沈晚臉上的疲憊和憔悴。
他不皺起眉頭,語氣也嚴肅起來。
沈晚倔強起來,那是誰也攔不住,更何況在工作時更是往我。
“別和我說什麼長篇大論,要說忙工作的事,傅帥比我更勝一籌。所以,咱們就不要再談這個話題了。”
聽著傅北崢的話,沒等他嘮叨,就已經把他的給堵上了。
如沈晚所言,傅北崢忙起來的時候同樣不管不顧。
其實他們兩個許多方面實在太相似,正因為相似才了解,更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默契。
“傅帥這麼晚過來不是為了提醒我要多休息吧?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不知不覺間,沈晚更多了些干練。
和傅北崢說話時也更加直接。
傅北崢聽到這麼說,輕笑出聲。
他的確是有事才來找沈晚,不過兩人已經快半個月沒有見過,他大可以明天讓楚縉來辦這件事。
可他實在太想念沈晚,之前總是找不到機會來見。
好不容易有了理由,傅北崢也再難克制緒,恨不得馬上見到沈晚。
這一個月,傅北崢終日亦是忙碌著。
江城在這段時間里算是經歷過大清洗,傅北崢拿到名單后無聲無息地將一場即將到來的危機消除。
當然,沈晚也是幫了不忙。
“還記得袁虎嗎?他提出要想知道更多的,必須要見你一面。我只是來說一聲,你要是不愿意見他……”
“不,我去見他。”
沈晚聽到這話,沒等傅北崢的話說完就肯定地答應下來。
按傅北崢的想法,他是不想沈晚見袁虎的,為這件事來沈家就想見見。
雖說沈晚清瘦一些,可瞧著仍然神,只要見過了,傅北崢就安心。
“不管袁虎是否會真的松口,總是要去試試。我也覺得,要是沒有出什麼事,袁虎是不會提出見我。”
說這些話時,沈晚瞇了瞇眼,思忖地說道。
袁虎是謹慎的人,一定是出現他無法解決的事,才想找。
……
這晚傅北崢是住在沈家,一大早他就帶著沈晚去見袁虎。
在去的路上,沈晚看到路邊熱騰騰的牛包子,倒是買了一些。
連窗子都沒有的監牢中,袁虎沉默地坐在角落。
突然,咯吱幾聲,監牢的門被打開,沈晚邁步走進去。
這里的空氣里散發著的霉味,令不皺皺眉。
“早上剛出籠的牛餡包子,要吃點嗎?”
沈晚說著,往牛皮紙袋里拿了一個包子出來咬了一小口。
此時的袁虎滿狼狽,可眼神里還是出桀驁不馴的神。
他看著沈晚把紙袋丟給他,那也是毫不猶豫地接住,跟著他拿起包子就大口吃起來。
“你不用做得那麼謹慎,我相信你才會說要見你,你帶來的東西我能放心吃,不會覺得里面會被下毒。”
袁虎吃包子的時候狼吞虎咽著,在這種鬼地方能有東西吃,讓人不死就不錯。
沈晚帶來的包子讓袁虎滿足不已。
就是這麼一袋包子讓袁虎更加肯定,要是有人能救他,那就只能是沈晚。
接下來,沈晚也沒著急,靜靜地等著袁虎吃完。
那麼大一袋包子,袁虎是一口氣都吃完了。
等他拿著裂了幾個口子的破碗喝水后,他才心滿意足地長嘆一聲。
“這包子滋味兒不錯,好吃……”
袁虎終于被填滿的肚子,說話間他抬頭看向沈晚。
不論什麼時候,沈晚總是那麼明艷,讓人無法忽視。
他凝視沈晚半晌,最后才臉沉地說道。
“救我,有人想要我的命。這個世界上我只相信你,你幫我活命,我就告訴你那些,怎麼樣?”
袁虎嗓音喑啞地說著,由于太張,他的肩頭還微微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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