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周翠花來了,手里正拿著攤得薄薄的煎餅,吃的賊香,“哎呦,三嫂子,弟妹,你們也來買鹵啊?我跟你們說,這鹵下水可好吃了。你們再不買,一會兒就沒了。”
正說著,就有其他人來購買。
李大娘也端著大碗,過來買一斤。家里的錢不多,但兒子喜歡吃,總不能指元青家的和阿麗娘一直送。
李大娘笑笑,“元青家的,快點給我撈一斤,我趁著天還沒黑,給大壯送過去。”
柳盼兒應下,“行啊,嬸子,我這就給你盛。”
不僅盛,而且還給了五勺鹵湯。
李大娘端著裝著鹵和鹵湯的大碗,喜滋滋離開。
二愣子媳婦,在柳盼兒掀鍋的時候,聞到了香味,也不耽擱了,要是沒了,家里的那個二愣子,又得揍。
“元青媳婦,跟我來一斤。”二愣子媳婦催促,反正拿錢買,可不是吃白食,不用在這里撒潑磨牙。
柳盼兒也給夾了一豬大腸,足有一斤,給了五勺子鹵湯。
二愣子媳婦見就給五勺鹵湯,頓時不樂意了,“元青家的,鍋里的鹵湯還有那麼多,你給我裝滿了。”
柳盼兒知道二愣子媳婦貪心,但沒想到如此貪心,二愣子媳婦拿過來的瓷盆,并不比洗豬下水的盆小。
要是裝滿,估計得把鍋里的鹵湯,全部盛了。
柳盼兒反駁,“買鹵,就送五勺,給你盛滿,那后面的人過來買鹵,就沒有了。”
二愣子媳婦皺眉,“元青家的,我家人多,這五勺可不夠分的。快點,再來兩勺。”
柳盼兒知道就算給兩勺,二愣子媳婦也不會說好,所以直接拒絕,“不行,就五勺!”
二愣子媳婦氣得跺腳,但見柳盼兒一副寸步不讓的討厭模樣,也無可奈何,掏出來十個銅錢,丟在灶臺上,“我看你們是鉆進錢眼里了,一點鹵湯都舍不得給。”
付了錢,二愣子媳婦抱怨幾句,端著裝鹵和鹵湯的盆,快點回去。
擔心三寡婦萬一沒從柳盼兒那邊訛來和鹵湯,就想著從這占便宜。此時不走,難道還等著三寡婦來占便宜嗎?
又不傻!
三寡婦笑了笑,和聲和氣,一點也看不出來厭煩柳盼兒的樣子,“侄媳婦,你這鹵下水怎麼賣啊?”
柳盼兒回答:“鹵下水,十文錢一斤,送點鹵湯。”
三寡婦又笑笑,“元青家的,你看看我這孤兒寡婦的沒錢,看在我是長輩,你就送我家一點。”
柳盼兒搖頭拒絕,若是換其他人家,或許柳盼兒就答應了,畢竟逃荒路上,大家的錢不多。先欠錢,等到收糧食的時候,用糧食還也是一樣的。
“小本生意,概不賒賬。別說長輩,天王老子來了,在外吃飯,也得給錢。”
三寡婦心里暗罵,但面上還裝可憐,訕訕說:“侄媳婦啊,我家兩個寡婦,一個孩子,真的沒錢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吧!”
柳盼兒臉凝重,仍舊拒絕,“我可憐你們,那誰可憐我們母子幾人啊?沒有吃,你還可以吃菜,還能下河魚,還能去林子里采果子。只要勤快,終歸不死。村里人都是這樣過來的,我僥幸種出來香瓜和羊角,才賺了點錢,但那都是我的汗錢,不是大風刮過來的。”
這時候李大寶跑過來,眼不屑,“我們開荒種瓜的時候,你還說我們是傻子,跟驢子一樣,就會干活。我們現在的一切,都是努力干活得來的。對了,之前三,你不是說豬大腸是裝豬屎的,臭烘烘的,打死也不吃,現在也別吃了。”
周翠花也跟著勸說,“是啊,三嫂子,元青家的也不容易。買回來的這些豬大腸,阿芳娘帶著孩子在河邊清洗,麻煩著呢。吃白食可不行,要是家家戶戶都這樣,元青家的白忙活,還得賠錢,就不弄了,到時候咱們就吃不到這麼好吃又便宜的了。”
村里其他正在買鹵的人,也連忙附和,“就是,買不起一斤,你買半斤。你們家人,買點,也夠吃。”
“快點給我裝二斤,我家當家的催著呢!”
“孩子非要吃,不給買就打滾,可把我愁死了。”
······
這些人村里婦人,有的買半斤,有的買一斤、兩斤,都沒有空著手的。
如果三寡婦這麼容易屈服,那就不是三寡婦了,“元青家的,我家吃不起,你家鹵湯不要錢,白送的,你就給我點鹵湯吧。”
柳盼兒搖頭拒絕,這老太婆想得,“賣鹵才給鹵湯,不買沒法給。”
這次如果讓三寡婦得逞了,以后就跟狗皮膏藥一樣,一定會經常過來占便宜。
柳盼兒最煩這樣的人,窮不要,但有骨氣,努力肯干,也能得到別人的尊敬。如果三寡婦像李大娘那樣,去地里干活,可以免費送三寡婦。
可三寡婦就憑著一張,就想要的東西,柳盼兒當然不樂意。
聽到這話,三寡婦拿著帕子假裝眼淚,里面沾了生姜,只要放在眼皮上,就能快速流眼淚。
“元青家的,阿麗娘,以前我知道你們婆婆對你們苛刻,我跟你們婆婆關系好,等見到你們婆婆,我一定給你們說好話,夸獎你們。看在同村,我又是長輩的份上,你就先賒賬給我二斤鹵。等收了糧食,我一定還你。”
村里其他人雖然覺得三寡婦占便宜,不是好人,但孤兒寡母的,不賴皮點,日子真不過下去。
不過,們也不敢得罪柳盼兒,畢竟柳盼兒說得也有道理。
到了這里,只要勤快,撈魚,采野果子,野菜也多,田里的紅薯秧子也吃不完,不死人。
再像三寡婦這樣,張口閉口占便宜,的確令人很討厭。
大家買了,不摻和這些事。干了一天的活,回家吃,難道不香嗎?
柳盼兒見這三寡婦還越說越上勁了,趁著還有人賣鹵,似笑非笑地看向三寡婦,“哎呦喂,我的三嬸啊,你跟我婆婆關系好,大家都知道,但我還知道你跟我公公的關系也不錯。月黑風高的,村口的小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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