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份足以讓國舅爺應下小夫人任何要求的溫卻并未能打三歲的炳哥兒,小家伙看都沒看娘親,繼續睜著一雙烏熘熘的桃花眼盯著外面,只脆生生地道:“不好,我就要看外面。”
云珠哼道:“那就去你爹爹那邊看,娘累了。”
炳哥兒回頭看向爹爹,對上爹爹那雙狹長威嚴的眼睛,炳哥兒立即往娘親邊靠了靠:“不要,我就喜歡娘。”
即便知道小家伙只是畏懼曹勛才說這番甜言語的,云珠還是頗為用,心之下繼續堅持扶了一會兒。
忽然,曹勛手過來,握住了幺子的小肩膀。
云珠配合地跟他換了地方。
一直到馬車出了城,炳哥兒才發現邊居然坐著爹爹,他立即不干了,重新撲到娘親懷里。
踏青的地點位于一片還算清幽的山谷,這里有空曠的草地可以放風箏,也有一條潺潺流淌的小溪。
趁著還沒有曬起來,丫鬟們鋪放地氈的時候,云珠與曹勛帶著孩子們去放風箏了。
煜哥兒畢竟要大幾歲,一個人將手里的老鷹風箏放得高高的。
炳哥兒玩的是紅鯉魚風箏,小家伙非常倔強,不肯讓爹爹娘親幫忙,可是風箏飛不高,他又著急,最后氣唿唿地丟了風箏,跑去要哥哥的那個。
煜哥兒很好脾氣地將老鷹風箏給了弟弟。
沒一會兒,炳哥兒又弄掉了風箏,小家伙又去找哥哥換。
煜哥兒一直縱著弟弟。
曹勛在一旁看著,皺了幾次眉頭。
玩夠了風箏,煜哥兒牽著弟弟去溪邊撿那種圓熘熘的卵石,炳哥兒高高興興地撿了好幾個,回頭發現哥哥那里有一顆又圓又大的,炳哥兒立即搶了過來,煜哥兒只是笑著弟弟的頭,并不在意。
曹勛一直在觀察兄弟倆的互,過了片刻,他從草叢里摘了一朵黃的花,把兩個兒子過來,道:“這是公英,你們倆個分頭去找,湊夠十朵后可以來我這里換一個獎勵。”
云珠坐在不遠的地氈上,好奇地看了看這爺仨。
煜哥兒問:“父親,是什麼獎勵?”
曹勛笑道:“隨你們提,只要不是太過分的,我都應你們。”
炳哥兒馬上道:“我要去溪里抓魚,也行嗎?”
曹勛點頭:“可以,我牽著你一起去,但我也有幾個條件,你們的花只能自己找,不能讓別人幫忙。”
煜哥兒自然愿意遵守,炳哥兒瞅瞅哥哥,扭頭去找小黃花了。
曹勛回到云珠邊坐下。
云珠看著他問:“今天怎麼這麼好?”
曹勛:“難得有空陪他們出來玩,就當哄他們開心了。”
云珠:“你確實該哄哄了,煜哥兒還好,炳哥兒被你兇過幾次,越來越怕你了。”
曹勛掃眼發現了一棵公英正蹲在那里采摘的小兒子,目微冷:“他若懂事聽話,我也不會兇他。”
他歪著頭,云珠沒注意到他的眼神,只替小兒子說話:“炳哥兒才三歲,道理總要慢慢教。”
曹勛:“煜哥兒三歲時已經很明理了。”
這一點連云珠也無法否認,煜哥兒從小就是個乖孩子,什麼道理講一遍他就記住了,本沒用與曹勛過多心。
可云珠不會因為長子懂事就嫌棄沒那麼懂事的幺子:“一個孩子一個脾氣,哪能都一樣呢,你不能拿煜哥兒小時候的樣子去強求炳哥兒,哪里有一點不如你的意你就去兇他。”
曹勛無奈地看過來:“我何時兇過他,只是心平氣和地跟他講道理罷了。”
云珠看著國舅爺已經微微皺起的眉頭,手了,哼道:“你一的威,和悅的時候還能住,一旦板起臉說話,連我都要害怕,何況炳哥兒?”
曹勛握住纖細的手指,低聲問:“你真的還會怕我?”
不算剛親的前兩年,只從熙寧帝登基算起,兩人已然又做了七年的恩夫妻,這七年里,曹勛自認沒朝擺過一次冷臉,更沒有說過一句重話。
云珠想了想,道:“你兇炳哥兒的時候,我在旁邊瞧著,心里確實有點慌。”
曹勛沉默了,可惜他看不見那時候的自己是什麼模樣。
夫妻倆正說著話,那邊煜哥兒作迅速,已經收集了十朵小黃花。
他摘完最后一朵,轉往回走。
炳哥兒看見哥哥手里攥了好幾朵,明顯比他的多,便習慣地跑過去,要哥哥分他。
煜哥兒心里是愿意的,但他記得父親定的規矩,一抬頭,就見父親果然正看著他們。
那一眼,煜哥兒的心都跟著一跳。
他沒犯錯,父親肯定不會怪他,他擔心的是弟弟,父親那個條件本來就是為了弟弟制定的。
煜哥兒一手將十朵花放在背后,一邊低頭給弟弟講道理。
才三歲的炳哥兒哪里聽得進去,繞到哥哥后要搶花,煜哥兒舉起手,炳哥兒就抓著哥哥的擺往上夠,遲遲都抓不到,炳哥兒一屁./坐到地上哭了起來。
煜哥兒提議陪弟弟去摘齊小黃花,沒有用,炳哥兒就要他手里的。
云珠瞥眼曹勛已經發黑的側臉,連忙跑過來要陪炳哥兒去別的地方摘花,炳哥兒不肯,一只小手地抓著哥哥,倔得不行。
曹勛走了過來,看眼小兒子,他直接奪走長子手里的花,問道:“你想要什麼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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