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紹:“……”
他看向低垂的傘面,意識到誤會是怎麼來的了。
再走掉就不合適了,他不得不抬高傘面。
云珠恰好了過來,認出曹紹,微微錯愕,旋即笑了笑,繼續看向畫紙。
那是一個因為平和而顯得異常溫的笑。
曹紹定在了原地。
就算兩人還是未婚關系的時候,云珠都沒有這般溫地朝他笑過,當然,云珠在他面前出過各種笑容,狡黠的得意的,高興的明艷的,奚落的寬恕的,每一種都得他印象深刻,唯獨沒有蘊含著“溫”的笑。
那種溫,就好像已經放下了曾經的那些恩怨,只把他當一位故友。
曹紹不自地朝涼亭走去。
隨著他的靠近,連翹、石榴都站了起來,曹紹悔婚的事都已經過去三年多了,兩個丫鬟不至于依然對他橫眉冷眼,卻也不會多敬重。
曹紹站在亭外,先問云珠:“下雨了,你怎麼還在這邊?”
云珠頭也不抬地道:“還沒畫完,再說回去也是在屋里悶著,不如這邊舒服。”
曹紹頷首,垂眸道:“我還以為你沒有帶傘。”
連翹哼了一聲,指指放在旁邊的三把傘道:“才天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備好傘了,豈會夫人淋雨。”
曹紹:“……”
蹩腳的搭訕借口被拆穿,曹紹俊的臉浮起紅暈。
連翹石榴互視一眼,都在心里嘆了口氣,因為曹紹以前就經常在夫人面前臉紅,那種單純的年意很難裝假。像國舅爺,對夫人夠好吧,們就沒見過國舅爺在夫人面前臉紅,雖然曹紹這種表現算不上什麼優點,卻多都容易勾起子的心。
兩個丫鬟選擇了沉默,把曹紹給夫人置。
云珠畫完一筆,瞥了曹紹一眼。
曹紹很珍惜這次機會,他偏移傘面,擋住兩個丫鬟的視線,只看著云珠道:“孩子的事,大哥已經告訴我了,恭喜。”
云珠笑道:“你也要當叔叔了,同喜。”
曹紹:“聽說子孕中會有一些不適,最近你可還好?”
云珠點點頭,手中的畫筆繼續了起來。
曹紹便看了出來,無意與他多說。
曹紹識趣道:“那就好,嫂子多保重,我先回去了。”
云珠還是點頭。
曹紹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連翹看著他走遠,剛要說點什麼,石榴突然朝曹紹來時的方向遞了個眼。
連翹看過去,眼睛立即瞪大了,難掩擔心地道:“夫人,國舅爺……”
云珠抬眸,看到了青石板路盡頭的拔影。
確實是曹勛,可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有何好慌的?
云珠繼續作畫。
曹勛很快就走了過來,上幾層臺階進了涼亭,他收起手中的紙傘,抵在旁邊。
連翹、石榴恭恭敬敬地行禮。
曹勛神溫和:“我陪夫人,你們先回去吧。”
“是。”
兩個丫鬟心復雜地走了。
云珠旁邊還擺著兩個小板凳,曹勛起擺,坐在了云珠右邊,方便幫調。
云珠看他一眼,問:“剛剛曹紹在這,你都看見了?”
曹勛笑著頷首。
云珠哼了聲:“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別等著回去了再跟我怪氣。”
曹勛只覺得冤:“我已經很久沒有那樣了吧?”
云珠:“那是因為你沒逮到機會。”
曹勛聽了,握住作畫的手,將人抱到自己上。
云珠瞪他。
曹勛搶走的畫筆放到一邊,跟講道理:“我若還介意這個,去年在肅州就不會讓謝瑯、岑灝陪你參觀嘉峪關。”
云珠想了想,問:“這麼說,就算我跟年輕俊俏的兒郎說話,你也都不在乎了?”
曹勛意味深長道:“那得看是他們先搭訕的你,還是你先找的他們。”
云珠挑眉。
曹勛解釋道:“他們先搭訕的你,那就是不將我放在眼里,我自會去收拾他們。”
云珠懂了:“換我先招惹他們,你就收拾我?”
曹勛了的手:“不會,收拾你你會跟我和離,我最多自己生會兒悶氣,然后再去解決那些勾了你魂的人。”
云珠:“……你真這麼能忍?”
曹勛:“能忍的時候就忍著,直到被你氣死為止。”
云珠:“……”
曹勛低下來,在耳邊道:“真被氣死了,只能說明我沒有本事,沒能牢牢占住你的心。”
云珠被他的氣息吹得耳朵發,手推開他的臉,嗤道:“說這話埋汰人,我既然嫁了你,就絕不可能主去勾搭誰。”
曹勛:“嗯,你最多在心里欣賞對方。”
云珠打了他一下:“拐彎抹角的,你還是介意剛剛的事吧?放心,他那麼怕你,肯定不知道我在這邊才過來的,撞見了又不好馬上轉就走,便過來跟我道喜,再客套關心兩句。”
曹勛抓住小夫人的手,笑道:“你也別小瞧我,我再不自信,也不會把他當對手。”
云珠:“又來裝,你真不把他當回事的話,在南苑那次為何帶他回來吃飯,說什麼我多看幾眼?”
曹勛好笑:“這些舊賬你記得倒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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