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以前樂見它的變,可如今,裴詮似乎別有計劃。
秦老夫人道:“那麼,就兩年后。”
裴詮眉間躁郁。
元太妃:“兩年,這……”看了兒子一眼,改了話頭,“也不好就這麼定了,總有商榷的時候。”
…
從儀宮出來,裴詮神出奇的平靜。
劉公公跟在他側,卻能敏銳覺到,他此時緒并不算好,只是養氣功夫在,不曾顯半分。
倏地,裴詮步伐一頓,道:“去興華殿。”
萬宣帝和薛瀚正在興華殿。
第25章
…
覲見完,薛瀚躬低頭,從興華殿中退出。
想起萬宣帝滿頭華發,神不濟的樣子,薛瀚心中嘆氣,如今朝中的風向,一邊是太子,一邊是豫王。
哪一方都能掀起波瀾,而陛下,到底老了。
就如這次,何家在這時摻和進來,往小了說,是和薛家兩家的恩怨,往大了說,弄得薛家有貪權之嫌疑。
二者都是薛瀚必須宮的緣由,不管何家姑娘出言辱是否有意,薛家是清流,必須表態。
好在秦老夫人當機立斷,同薛瀚進宮,占了先機,如今萬宣帝已然清楚其中事由,甚至寬了他兩句。
就算何家再來告薛家教無方,也無濟于事。
再想想秦老夫人退婚的策略,薛瀚還是欽佩其大膽果斷,不知儀宮那邊商議得如何……
只這婚事,一日不定,就一日難以安心。
他剛這麼想,迎面卻遇上豫王殿下。
王爺一蟒袍,眉眼沉著,不辨喜怒,只目中醞著三分寒。
薛瀚忙退到旁邊,低頭一揖:“王爺萬安。”
以往豫王與薛家之間莫要說人往來,見面也不會多說幾句,像上回桃花宴,豫王蒞臨,還是第一次。
那次,薛瀚讓薛鎬陪著豫王賞花,是他心知薛鑄比上實在不足,豫王看不上薛鑄,他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薛鎬和豫王同齡,不知是否更能聊得來,或許還能得用。
可惜自家孩子不爭氣,不了了之。
薛瀚兀自思忖,就等豫王過去,然而他的視線中,卻出現豫王那雙描金麒麟紋靴子。
裴詮到他跟前,抬手虛扶他:“薛大人,免禮。”
薛瀚趕起,忙說:“不敢不敢……”
裴詮頷首,方才越過他,進興華殿。
薛瀚留在原地目送他,簡直寵若驚,這是十幾年來,豫王殿下頭次如此親和,竟還虛扶他一把!
真真人既驚,又慌,又喜,仔細琢磨,又有些愁,實在事出反常,令人難安。
薛瀚實在琢磨不,他走幾步就嘆一聲,一段一刻鐘能走完的甬道,他生生走了兩刻,還沒等他心緒平定,后,興華殿太監周公公,住他:“薛大人,留步!”
薛瀚趕停下,道:“公公這是?”
周公公手中捧著一枚圣旨,笑道:“咱家正要去薛府,大人既還沒出宮,正好,請大人聽旨。”
薛瀚趕跪下,周公公抖開圣旨,宣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常聞永國公薛瀚次薛氏平安,蕙質蘭心,秉端淑,是為觀音座下子,朕已于太康七年指其與豫王訂婚,今年歲既至,婚約定結兩姓之好,酌定:薛氏平安與豫王擇吉日十八年二月初一完婚,欽此。”
薛瀚心中大震:“……臣領旨。”
周公公:“薛大人,恭喜了。”
薛瀚請周公公:“有勞公公,往薛府吃一杯茶。”
他上沒有拿得出手的整銀,請周公公回薛府,既為送錢,也為打探消息,這怎麼就把日期定下來了?
他突然想起剛剛的事,天爺啊!難道豫王殿下方才進興華殿,就為說這事?
周公公卻笑瞇瞇道:“不了,咱家在宮里還有事務,大人快請將好消息帶回家罷。”
薛瀚捧著圣旨,恍恍惚惚出了宮。
正好,宮扶著秦老夫人也到了西華門口,薛瀚干,忙上前扶住秦老夫人:“母親,陛下下旨了。”
秦老夫人接過圣旨,仔細看了好一會兒。
薛瀚本以為會出欣的笑,這門婚事懸在薛家面前十幾年,今日總算定下來,有了圣旨,往后也沒旁的異議。
母親運籌了這麼久,合該高興的。
卻看秦老夫人閉目搖頭,神微肅:“快了些。”
薛瀚:“左右還有八個月,還有些長。”
秦老夫人冷聲一哂:“你急,你去嫁。”
薛瀚:“……”
而宮外,薛家管事正焦灼地來回踱步,一瞧老夫人老爺出宮了,趕跑上前:“老太太,老爺,何家的找上門了。”
薛瀚說:“不是代過你們,好茶伺候著麼,慌什麼。”
管事瞧瞧左右,低聲音:“本是按老爺的吩咐招待著,二爺和張家大爺卻回了府,和何家幾位爺打起來了!”
薛瀚:“什麼!”
秦老夫人說:“先回去。”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卻說他母子二人帶著圣旨,從宮里回來,馮夫人也跟寧國公府做好了人,打道回府,便聽說薛鎬打人的事。
目下,他們三人都在怡德院正堂,秦老夫人進宮一趟,已有倦意,閉著眼。
雪芝從外頭簾進屋,低聲道:“老太太,管事已經差人去找二爺了,就是不知道二爺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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