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琳的話音落下后幾秒，整個三餐食堂如同冷水油鍋一般炸開。

“簽？這也太兒戲了！我絕不認可這種簽方式！”

“我應該先走！我是大學生理競賽第一名，今年還要代表國家去參加國際比賽。應該優先保護我！”

“異能者？你們聽見鐘校長說異能者了嗎？真的有異能者這種東西？是誰覺醒了異能？為什麼我還是一個普通人？”

議論聲越來越大，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喪尸的存在，神激著表達著自己的訴求，討論著突然出現的“異能者”。幾百個人產生的音浪簡直要把屋頂掀翻。

鐘琳瞇起眼睛，招手讓一旁站著的一個戴眼鏡的男生走過來，對他點點頭。

何枝見過這個男生，就在放置高燒學生的教室里。們離開的時候，這個男生還燒得全通紅，昏睡不醒。居然這麼快就醒了過來。

戴眼鏡的男生捂輕輕咳嗽一聲，然后張發出雷霆一般的洪亮聲音，“安靜——”

沒有音響或者其他設備，他的聲音就輕而易舉地貫穿了整個三餐食堂，住了沸騰的議論聲，將幾百人的耳都震得嗡嗡作響。

所有人都閉上了，呆呆地看向這個男生。

鐘琳說：“如大家所見，異能者的確存在。有五位曾經高燒的同學，醒來后都變了異能者。”

“他們是國家抵抗喪尸的希，也能保護虛弱的同學。安排他們第一批走是我個人決定的，我希所有人保留意見。”

至于其他高燒不退的學生結果如何，沒有繼續說。

“接下來開始簽。所有人保持安靜，保留好到的紙條，那是你們上車的憑證。”

當鐘琳帶著托著紅票箱走到何枝三人面前時，三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

從大學城到市東邊的紫山市警局，往返需要將近一個半小時的車程。紫山市已經淪陷，期間會穿過人口集的商業區和大小各異的居民區，集的人口意味著大量的喪尸，其中的危險不言而喻。

拖的時間越長，變數越大。不幸中最后批次的人就像是薛定諤的貓，在或生或死的狀態下反復橫跳。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小小的紅票箱，說不定會決定他們的命運。

“我先來吧。”席桐抿抿，將手進票箱拿出一張疊起的紙條。

展開，上面用記號筆寫了一個四。

第四批，不算好，但也不算壞。

席桐松了一口氣，退開讓潘思雨和何枝上前。

潘思雨明顯有些張，的睫一直在輕輕抖。當展開自己的紙條，看到上面寫了一個二后，才出一個輕松的表。

何枝手，在票箱里索著。這些小紙條是匆匆被撕開疊起的，邊緣糙，大小和形狀都有些不一樣。的手指在里面穿梭，能覺到輕微的刺痛。

何枝撈起一個紙條，展開。

一個“十”字躍眼簾。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鐘琳之外，都對何枝投來了同的目。

何枝在看到簽結果時，心也不可避免地沉重了下來。有一種預，如果沒辦法在前幾批學生中離開，很可能會出事。

鐘琳的表依舊平靜，對何枝說：“我自愿選擇第十批離開，到時候會和你乘坐同一輛車趕往警局。我會盡最大可能保證所有同學的安全，你不用擔心。”

席桐本意是跟著鐘琳，聽了鐘琳的話明顯有些意，想和何枝或者其他到十的學生換紙條。

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鐘琳是安全點的庇護力量，卻不代表自就是安全點。當在外出移的時候，只是一個普通的、手無縛之力的四十歲人。

簽結束后，所有人就跟著行了起來。第一批被運走的是年老弱的老師、生病的學生和異能者。何枝看到孫寧瀅在上車之前一直回頭張，似乎在尋找們幾個的影。

從下午四點到早上六點，車輛的引擎聲不斷。潘思雨最先離開，接著是席桐。最后只剩下了何枝自己。

何枝獨自盤坐在地上，把霍尋靜的筆記本拿出來放在膝上，一頁一頁地翻看。

心緒雜的時候，就喜歡看霍尋靜留下的筆記。

都說長得好看的人寫字往往一般，但霍尋靜明顯不符合這條規律。他的字跡流暢優，筆鋒斂。比他讀書時候的字跡更沉靜穩重。

何枝在十五六歲的時期，就經常駐足學校展示欄，反復看被在上面的霍尋靜的作文。

旁邊一個腦袋忽然了過來，“你為什麼一直看一個空白的本子？”

是當初舉報們的黃蜀，他的眼神不斷閃來閃去，賊眉鼠眼的樣子讓人看了就心生煩躁。他甚至手要拿何枝膝上的筆記本。

何枝眼疾手快地將筆記本收起來，拿扎滿釘子的木棒對準著黃蜀：“別靠近我。”

“這麼兇。”黃蜀撇：“這也就是在喪尸堆里。要是在以前，看我不弄你。我爸可是教育局的領導。”

何枝冷笑，“你先祈禱你爸還沒變喪尸吧。”

“嘿，你個小賤人。我現在就要好好收拾收拾你。”黃蜀鼓起眼睛，對著何枝揚起拳頭。

何枝卻不再是以前那個面對男人威脅只會獨自落淚委屈的何枝。現在幸存的師生已經走了大半，就連鐘琳都帶著人手外出尋找汽油了。沒有人會注意到這里的靜。

干脆舉起手里簡易版的狼牙棒，就要給黃蜀一個教訓。

“砰砰砰！”三餐食堂外的卷簾門被突然砸響，讓人的心也跟著為之一。

一個哽咽的聲音對著食堂所有的人大喊：“出事了！車上的人幾乎全死了！救救我，救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