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顧淮銘靠坐在床上,因為失過多,臉略顯蒼白,眉宇依舊深邃清冷。
“暴雨天車子還敢上高速,你是不要命了麼。 萬幸只是傷了手臂,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爸爸怎麼辦?公司怎麼辦?你有沒有考慮過!”
郭敏淑有些氣急敗壞,喋喋不休道。
顧淮銘神冷淡,全當沒聽見。
郭敏淑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自討了一個沒趣,隨后也閉了。
張曉雅一直守在顧淮銘床邊,淚眼汪汪的樣,好像骨折了的人是一樣。
除了骨折和嚴重挫傷,顧淮銘的手背上還有許多的傷,張曉雅拿著沾了消毒碘酒的棉簽,小心翼翼的替他拭傷口,一邊,還一邊輕輕的吹著氣,聲音哽咽的詢問,“疼嗎?”
生慣養的張家大小姐何時伺候過人啊,此時卻親力親為。如果換別的男人,估計就被了。而顧淮銘面無表的收回手臂,“醫院沒有值班護士?”
郭敏淑本想訓斥兒子不知好歹,但張曉雅剛剛手忙腳,碘酒滴答的服被子上到都是,郭敏淑實在是無法睜眼說瞎話的夸贊張大小姐會照顧人。
而一墻之隔,林舒一直站在病房外。
知道顧家的人不待見自己,也就沒湊上去討嫌。
此時,一個護士拎著更換的輸瓶走過來,與林舒肩而過,走到病房門前,輕敲了幾下后,等里面傳出請進的聲音后,便手推開了房門。
“你不進去麼?”護士并沒有立即進,而是轉看向林舒,詢問道。以為林舒是來探視的親屬。
一時間,病房的視線都看了過來。林舒只能著頭皮,跟在護士后走了進去。
護士徑直走到病床旁,幫顧淮銘換了輸后,又重新拭了手臂和手背上的傷。因為林舒就在旁。
護士扭頭看向林舒,叮囑道:“病人的傷口不能沾水,當心染。有事就按呼。”
“哦。”林舒后知后覺的點頭應道。
護士離開后,病房明顯氣氛變得凝滯。
顧淮銘的目落在林舒紅腫的臉頰上,漆深的讓人看不出緒。“怎麼弄的?”
林舒下意識的手了一下仍有些發疼的側臉,沒吭聲。
“說話。”顧淮銘的聲音沉了幾分。
林舒仍舊沒吭聲。
顧淮銘沒再問下去,其實,猜也能猜到是誰的手。
顧建鄴自恃份,不會手打人,何況還是一個小輩。而張曉雅還沒那個本事,林舒不可能乖乖讓打。
顧淮銘看了郭敏淑一眼,明明很平淡的一個眼神,卻莫名的讓郭敏淑有種不寒而栗的覺。
“倒杯水給我。”顧淮銘收回視線,對林舒說道。
林舒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剛要向飲水機旁走去,張曉雅卻更快一步,接了半杯溫水,殷勤的遞到顧淮銘面前。
“淮銘哥,當心燙。”
顧淮銘劍眉微蹙,沉默的接過水杯,并沒有讓張曉雅下不來臺。只是,他接過去后,隨手便放在了一旁的床頭柜上。
“我要休息,你們先回去吧。”顧淮銘冷淡的下了逐客令。
張曉雅僵在原地,郭敏淑的臉也不太好看。氣氛再次僵持。
顧建鄴皺了皺眉,晦暗不明的看了顧淮銘一眼后,才出聲道:“曉雅,你先陪你伯母回去,折騰了一整個晚上,你們也辛苦了。”
“只要淮銘哥能好起來,我不怕辛苦。”張曉雅目灼灼的看著顧淮銘,怯的說道。
隨后,便陪著郭敏淑一起走出病房,顧建鄴也跟著離開了。
林舒正猶豫著要走要留,顧淮銘略低啞的嗓音再次響起,“過來。”
林舒遲疑片刻,轉走到飲水機旁,端著新接的溫水,遞給顧淮銘,“你都干了,傷口還疼麼?”
顧淮銘握住手腕,就著的手,喝完了杯子里的水。
林舒等他喝完,把空了的杯子放在床頭柜上,和張曉雅接的那杯就挨在一起。
“嚇到了麼?”顧淮銘抬手,開了額前一縷凌的碎發。指背著一側微腫的臉頰輕輕著。
林舒搖了搖頭,明亮的眼眸里多了一層意。“顧淮銘,下次別這樣。”
顧家的太子爺,顧氏財團的掌權人,容不得半分閃失。如果昨晚的消息沒有封鎖住,今天開盤后顧氏財團的票一定會有所震,輒幾十上百億。
林舒承擔不起。
顧淮銘聽完,手掌突然撐到腦后,把拉到自己眼前,鼻尖曖昧的合在一起,呼吸纏間,他沙啞的低喃,“林舒,無論重來多次,我都會護著你。”
林舒睜大眼眸,目復雜的看著他。的睫瞬間被淚水染。緩緩的闔起眼簾,緩緩的吻住他微涼的薄。
林舒想,如果可以,愿意用盡一切抓住他。
一周后,顧淮銘康復出院。東大會也因為他的傷勢而延遲了一個月召開。
顧淮銘骨子里都刻著一桀驁不馴,他接手顧氏財團后,手段強,六親不認,自然沒得罪人。
那些想要借題發揮的東們,卻在看到年末財報上利潤比上一年上漲20%的數據時,都識相的閉上了。
顧淮銘的確自負,卻也有自負的資本。
東大會結束后,新年也進了倒計時。
每一年的年末都是上流社會最忙碌熱鬧的時候,各種晚宴層出不窮。
林舒以前并不喜歡湊這份熱鬧,但如今掌管著一家傳公司,際應酬,擴展人脈是必不可的。
林舒穿了一件黑一字肩小禮服,扎了半丸子頭,拎起手包正要出門,一條藍白條紋的領帶便丟了過來。
“手不方便。”顧淮銘已經套好襯衫,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
他的左手石膏早就拆掉了,但他借著手傷,沒使喚林舒。
林舒展開領帶,轉走到他面前,踮起腳尖,練的替他系著領帶,神專注又認真。
顧淮銘斂眸看著,手臂很自然的攬住纖腰,“怎麼不戴首飾?家里的不喜歡,我讓人再送過來。”
林舒從頭到腳只有手腕上戴著一只卡地亞的手鐲,還是基礎款。他顧淮銘的人窮酸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顧家的天塌了呢。
“輒上億的珠寶,我可不敢戴了,總上熱搜也很讓人頭疼的。”林舒仰著下看他,嗔的說道。
顧淮銘只想給最好的,倒是忽略了這個問題。他抬手輕刮了一下鼻尖,無奈道:“我讓沈燼聯系珠寶商,送些中等檔次的首飾,方便你平時戴。”
林舒本想說不用那麼麻煩,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這個男人想做什麼,通常都不會給拒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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