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累到他，心充滿自責。

齊瑞昀平躺在病床上，大概是因為疼痛，臉仍有些蒼白，但神卻異常的平靜。

能和靠的這麼近，能這麼靜靜的和獨，齊瑞昀想，如果時間能夠停止在這一刻，他會覺得死而無憾了。

“醫生說傷口可能會留疤，抱歉，是我連累你了。”林舒漂亮的眉心蹙著，自責道。

“你救過我一次，我也救了你一次，算是扯平了吧。”齊瑞昀故作淡定的說道。他救是心甘愿，并不需要疚。

林舒聽完，微微輕嘆，“齊瑞昀，我幫你是想簽下你，你并不欠我什麼。”

齊瑞昀藏在被子里的手微微攥，半響才低應了聲，“嗯。”

彼此間陷短暫的沉默，林舒站起，走到飲水機旁接水。

齊瑞昀目不轉睛的看著的背影，輕喚了一聲，如果仔細聽，就能聽出聲音中暗含的繾綣與溫。“林舒。”

“怎麼了？”林舒轉頭看向他。

“我……”齊瑞昀剛要開口，卻被一道突兀的手機震聲打斷了。

林舒把接好的溫水遞給齊瑞昀，然后從手包中翻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顧淮銘打來的。

林舒拿著手機走出病房，站在長長的走廊里，才用指尖劃開綠接聽鍵，那邊便傳來男人磁低沉的嗓音，約帶著一急迫。

顧淮銘：“在哪兒？”

林舒：“醫院。”

“傷了麼？”顧淮銘又問，顯然是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沒事。”林舒淡淡回道。

“嗯，我今晚趕回去。”顧淮銘說。

他去江城開會，原定計劃是要在那邊停留兩天。

林舒想到他上一次為了提前結束行程回國，俊臉上都是難掩的憔悴。于是便道：“顧淮銘，我真的沒事，你不要總是為了我耽誤工作。”

電話那邊，突然變得沉默。

林舒下意識的握了掌心的手機，放輕語調，繼續說道，“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是你的負擔，我真的可以照顧好自己。”

“你就算是負擔，也是甜的負擔。”顧淮銘磁清冷的嗓音，卻難得說了句甜言語哄人。

林舒臉頰微微泛紅，又說，“能不能把韓明借給我幾天？”

顧淮銘：“你現在需要他，比需要我還多。”

林舒：“在京市誰不知道韓明背后的人是你，我還不是狐假虎威。”

說完后，那邊沉默了片刻，林舒都能想象出顧淮銘不知該拿怎麼辦好的樣子。

“后天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機？”林舒的聲音又了幾分，撒似的。

顧淮銘也不可能真的和置氣，溫聲回道：“好，我讓沈燼把行程表發給你。”

顧氏財團總裁的行程表，保程度堪比國家機文件，卻直接發進了林舒的郵箱。

結束通話，林舒回到病房的時候，姜南笙已經幫齊瑞昀辦理好了住院手續，還聘請了一位專業護工。

“不早了，一起回去？”姜南笙把院手續放在了齊瑞昀的床頭柜上后，看向林舒詢問道。

“嗯。”林舒點了點頭。醫院并不允許太多人陪護，即便允許，孤男寡，林舒留下也不合適。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林舒看向齊瑞昀。

齊瑞昀好看的薄微抿了一下，溫淡的點了點頭。

林舒和姜南笙一前一后走出醫院正門，一輛黑的奔馳商務車已經等在了臺階下。

林舒和姜南笙并肩坐進了后排的位置，車子緩緩的駛出醫院的范圍，平穩的行駛在寬闊的路面上。

司機專注的看著前方路況。姜南笙側頭看了眼窗外匆匆倒退的景，又扭頭看向林舒。

“我剛剛去辦理院手續的時候，看到許家的人都趕來了，許正東還在手室中搶救。”

林舒：“很嚴重？”

“臉部大面積灼燒，左臉的傷深可見骨，左眼還有失明的危險。即便后期做植皮手和臉部修復，也未必有效果。傅小冉這個人可真夠狠的。”

“傅小冉被傅家人寵壞了，又極端的自私自利，不好過，自然也不會讓別人好過。”林舒冷哼。

“許正東毀容，又失明，雖然罪有應得，但許家不會放過傅小冉的。這輩子估計別想從監獄里出來了。”姜南笙說完，又帶著幾分憤憤不平道：“不過，你又沒害，針對你干什麼？真是瘋子！”

“針對的不是我，而是徐靜。我是被徐靜拉過去當槍了。”林舒語氣平淡，眸卻極冷。

姜南笙當時正在飲水機前接水，背對著們，并沒有看到那一幕。“徐靜看著滴滴的，沒想到這麼惡毒。”

“所以說，人不可貌相。”林舒冷聲道：“如果不是齊瑞昀替我擋了一下，我現在比許正東也好不到哪里去。”

姜南笙聽完，側頭看著林舒，一副言又止的樣。

林舒：“怎麼了？”

“人反應最快的時候，往往都是下意識的、本能的反應。齊瑞昀不考慮自安危卻要護住你，你說他是不是喜歡……”

這個世界上有兩件事是無法藏的，咳嗽和喜歡。齊瑞昀為藝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娛樂圈是臉在江山在，可他寧愿冒著毀容的風險，也要護著林舒。如果不是喜歡，姜南笙想不出還能是什麼。

然而，話沒說完，就被林舒打斷。

“不是。”林舒果斷的說道。

齊瑞昀救，欠他的人，遲早會找機會還上。但也僅限于此。至于齊瑞昀是不是喜歡的問題，在這里永遠只有一個答案：不是。

姜南笙自然不會繼續多，只嘆了聲，“這次有驚無險，不幸中的萬幸了。改天時間我要去拜拜。”

林舒：“迷信。”

姜南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車子駛明山別墅區，最后停在了莊園別墅前。

顧淮銘在外地出差，林舒留姜南笙在別墅過夜，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姜南笙自然不會和林舒客氣，還從顧四的酒柜中選了一瓶藏酒，八二年的拉菲，市價十幾萬。不過一直有價無市，真品幾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