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聲音越大，語氣越輕快，像是一隻小鳥在暢想無盡的天空。可實際上呢，在拼命把這隻小鳥趕向天空，不讓它回頭看看它最初的鳥巢。

「——不行！」

一直沒說話的鐘可，在聽到楊心躍居然要離開燕京、離開他手所及的地方時，忽然發了。

他猛地剎住腳步，阻在了面前。

「……為什麼不行？」楊心躍茫然地看著他，就站在他面前，手裡還傻傻地捧著那株即將綻放的生石花，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我的實力確實距離燕京大學有很大差距，而且你也知道，我當初想考燕京大學，是為了追小方哥哥……我現在績也不夠、目標也消失了，我還不如選一個更適合我的學校。畢竟高考報志願也有大講究，說是平行志願，其實最容易錄取的還是第一個。」

說的也有道理，若是換一個人，恐怕就要被說服了。

可是鍾可沒有。

他目灼灼地著楊心躍，這個向來脾氣的年，在這一刻，臉上只剩下固執與堅定。

「楊心躍，你不要這麼快就泄氣好不好？那個在賽場上不服輸的你去哪兒了？傳大學再好、外省大學再優秀，那都不是京大！同樣是育新聞系，燕京大學畢業後你能進國家級，可是省大出來只能進省級——這就是差距！」鍾可每一句話都說得異常清晰，「你熱育，你熱寫作，為什麼要退而求其次？」

楊心躍了，想辯駁什麼，又被鍾可堵了回去。

「你說方杜若拒絕你之後，你就沒了進燕大的目標了。」他深吸一口氣，覺肺部已經膨脹到了極限，然後慢慢地、慢慢地把憋在口的氣吐了出來，「……那好，如果你現在沒有目標，那就把我當作目標。」

「……」

「我在燕京大學等你，鍾可艾在燕京大學等楊心躍。」

「……」

「這一次，就當為了我，就當為了你自己，咱們一起走進燕京大學行不行？」

「……」

「你不可能考不上的——心躍，從現在開始，我每天幫你補習。」

作者有話要說：

又過12點，送大家一個小段子～

很久很久之後，鍾可艾和楊心躍已經雙雙從燕京大學畢業了，兩人在某個昏昏睡的夜晚，窩在床上，聊起了當初一對一補習的事。

楊心躍（瘋狂暗示）：你說，我要是怎麼補習績都上不去，只能考別的大學，你會跟著我去別的大學嗎？

鍾可（想都沒想）：不會。

楊心躍（凸-＿-#）：……

鍾可：你不可能進不了燕京大學。

楊心躍：誒？

鍾可：只要我能為市狀元，就可以和招生辦談條件了。到時候不僅是燕京大學，甚至華清大學、港島大學都會聯繫我。

楊心躍：……

鍾可：我會告訴他們，再高的獎學金我都不要，我只要你在我邊。

楊心躍（裝作沒有被的樣子其實開心的直撲騰）

第五十八章

鍾可主提出要給楊心躍補習， 目標明確，志向遠大——他就算生拉拽， 也要把楊心躍拉進燕京大學的大門！

兩人約好， 寒假這十天， 每天都不能耽誤。每天晚上八點到十二點， 兩人都要準時坐在桌前，打開試卷，通過手機視頻功能， 一起鑽研功課、討論問題，就連大年三十晚上， 也絕對不能鬆懈！

楊心躍把這次補習活，自嘲地稱為「王者帶青銅上分」。

結果收穫了屏幕那端鍾可同學的滿頭問號。

楊心躍：「……不會吧， 你這個年紀的男生，沒玩過MOBA手遊？」

鍾可搖頭。

其實楊心躍也不怎麼玩遊戲，不過邊的袁筱是個手遊重度好者， 每天不是給手機里的四個小哥哥打電話、就是給漂亮小姐姐換服， 除此之外還喜歡每天睡前兩局小學。楊心躍耳濡目染， 也大概明白了這類手遊的玩法。

拿王者榮耀舉例， 給鍾可講了一下大概規則：「這個遊戲就是兩隊玩家隨機匹配， 目標是打碎敵方陣地里的水晶，誰的水晶碎了，誰就輸啦。你的隊友可能是豬隊友、你的對手可能神對手， 全憑運氣。『王者』和『青銅』都是玩家的段位稱呼，『王者』指的是很厲害的常勝將軍， 而『青銅』就是最底層的送菜小兵。」

鍾可很聰明，雖然沒接過這款遊戲，但是一下就聽懂了。

「現在你明白了吧。」楊心躍的食指轉了轉，每說一句話，打磨得圓圓的指甲都要在屏幕上敲打一次。指甲與屏幕撞，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每一下都中了鍾可的口。「在這場1對1補習里，你呢，就是『王者』，而我呢就是那個——」

鍾可忽然出其不意地抬起手，把自己的手心在了屏幕下方，就像是隔著屏幕把那隻調皮的小手「按」住了。

「而你，」男孩角含笑，眼底滿是溫，「就是『水晶』。」

楊心躍：「……」

明明他們隔著電波，可男孩手心滾燙的熱度卻神奇的傳了過來，楊心躍慌張地把手從屏幕上挪開，指尖燙燙的，卻不知該把手往哪裡藏。

怎麼回事，鍾可是買外掛了嗎，明明是新手上路，怎麼隨便一槍出來，都能正好中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