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你留下，去我辦公室一趟。」

可惜楊班長還來不及逃，就被班主任逮住了。

「誒……？」楊心躍可憐，瞅了瞅老師，又回給鍾可一個眼。

【你先走吧。】沖他努努，用口型說，【春節快樂，下學期見。】男孩還來不及答話，楊心躍的影便跟在班主任後，走進了辦公室中。

※

辦公室在走廊的盡頭，關上那扇極為隔音的木門後，走廊上學生們「出獄」時的喧鬧聲，就全都聽不見了。

楊心躍為班長，比班上任何一個同學都是悉這間辦公室，經常來這裡拿作業、作業，這一個學期以來，盡職盡責的履行了一個班長的職責，每一科老師都對評價很高。

現在，這位工作學習都很努力的小班長，正乖巧地站在辦公桌前，有些困地看向班主任。

「文老師，您找我來，是有什麼工作需要代？」問。

「不是。」班主任搖頭。這位年近四十的班主任帶過多屆復讀班，經驗富，對學生們的各方面況都很悉。他本想走迂迴路線，但想想這位班長的格，最終還是決定單刀直。「我找你來，其實想和你聊聊你的志願問題。」

「什麼？」楊心躍茫然。

「來，心躍，你先看看你的績單。」

京英復讀學校收費這麼高昂，自然有貴的道理。除了設置優秀以外，更是不得了。每個學生從學那天開始，班主任就會為他們每個人建立學習檔案，記錄每次大考、小考的績數據，並且分析失分點、得分點在哪裡，以此指導學生，進行更有針對的複習。

班主任手裡拿著幾張裝訂好的A4紙，最首頁就是一張折線圖，上面用最清晰最直觀的線條記錄了楊心躍第一學期考試的況。

楊心躍學習刻苦，績單上的折線雖然略有波，但總來看是一直在往上走的，尤其這次期末考試更有了一次巨大突破，一舉躍上了600分，績喜人。

楊心躍滋滋地欣賞起自己的績，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六百個贊。

問：「老師，我績一直有在提升啊，有什麼問題嗎？」

班主任沉一會兒，說：「你的績提升確實很顯著，據往屆經驗，等到了一模時應該還能再提高二十到三十分左右，再之後不管是二模還是三模，只能鞏固你的水平，不會再有進一步提升。」

楊心躍懵懂聽著，對比了一下自己去年的考試績，發現班主任說的確實沒錯。上一次高考的績確實和一模差不多，二模三模沒什麼參考價值。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班主任著面前這位得力的小助手，語氣嚴肅，「——你現在的績即使再加上二十分，也遠遠夠不到燕京大學的錄取分數線。」

楊心躍僵住了。

「我記得你開學第一天就說過，你的目標是燕京大學。我相信你不是好高騖遠的學生，不會隨便拿志願開玩笑。可是燕京大學每年的錄取分數線是一本線上120分左右，遇到小年，倒是會出現100分的況。可你現在滿打滿算，都完全達不到燕京大學的錄取標準。」

楊心躍忽然覺心底一空，就像是乘坐電梯時地板突然消失了，原本正在緩緩上升的瞬間直直的落了下去。

慌張的緒包裹住，眨眨眼睛，努力消化著老師的話。

過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文老師，其實燕京大學的錄取分數線我一直有關注。我的志願是新開設的育新聞專業，這個專業需要提前面試，因為是育學院和新聞學院聯合開辦的，偏向育類，所以錄取分數線會比其他專業一些。」

「那也只是『一些』。」班主任搖頭，「你說的這個專業我也注意到了，育新聞是近年來非常熱門的專業，就業率很高，國家也有很大的扶持力度。」

班主任苦口婆心，為掰開了碎了分析：「你是怎麼想的？是你不是覺得，這個專業掛靠育學院、又是第一年開辦，報考的人數肯定會？你錯了。我帶過這麼多屆學生，這十幾年來各大高校的招生況都有研究，每所大學開設新專業時，不僅不會讓考生『觀』，反而會讓很多人抱著撿的心態去報考。即使育新聞專業的分數線再低，它也掛著燕京大學的金子招牌，往下降個十分八分有可能，降三十、四十分？不可能的。」

「……」楊心躍失語，頹唐地站在那兒，凝固了冬天裡的小白菜。

班主任見這幅大打擊的模樣，下態度，換了種勸法：「你有明確的目標很好，我支持你報考育新聞專業。能把自己熱的東西當做事業去做，很棒。可是燕京大學對於你實在太遙遠了，我希這個寒假，你能重新思考一下你的志向，找一個與實力對等的目標。以你六百多分的績，其他的一類本科都可以隨便選擇。」

楊心躍不說話，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想想看，是為什麼復讀、為什麼偏要選中燕京大學的呢？

因為那個人，方杜若。

曾經的楊心躍抱著一顆熱烈而執著的心，想要接近心中暗的小哥哥。於是帶著一腔執念，踏復讀班，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離他近一點，甚至無數次暢想考燕京大學後，與他在學校湖畔相遇，地說上一句「小方哥哥，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