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心躍趴在桌上，羨慕地看著戴麒麟滿屋子竄。他一會兒和這個對答案、一會和那個預測績，也不知道他的究竟是拿什麼東西的，不用吃飯，靠做題就能維持旺盛的生命力。

忽的， 臉頰一燙，熱乎乎的飲料罐到了臉上， 出其不意地嚇了一跳。

鍾可纖長的手指著一罐核桃，易拉罐在眼前晃了晃，尾指勾著一吸管，是喜歡的白調。

他立在座位旁，一手兜， 低頭看， 慢吞吞問：「喝不喝？」

「喝！」

楊心躍趕快搶過來，像是貓咪揣著小爪子一樣，把核桃在懷裡一摟，稀罕地說：「哪裡來的？我記得茶水間的自售賣機里沒有啊。」

「從家裡帶的。在暖氣上烤了一下午，現在溫度剛好。」他回答， 「考試太費腦， 你要多補補。」

楊心躍也沒客氣， 指尖一勾，「ping」一聲摳開易拉罐的拉環，把吸管順著出的小口了進去。細細的銀灰拉環捨不得扔，還跟小孩子似得，把拉環套在尾指上當作「戒指」。

鍾可的視線追隨著的作，盯著細細的指骨，嚨湧起一陣莫名的乾。

他結滾，無意識地吞了一口口水，「咕咚」一聲，吸引了孩的注意。

「你了？」楊心躍歪頭，「只有這一瓶嗎？要不然你喝吧，我不喝了。」

「不、不用了。」鍾可把視線挪到旁邊，「我考試不費腦，你考試費腦。」

「喂喂喂！」楊心躍差點跳起來打他：這是赤果果的炫耀吧？！一定是！不就是績好嘛，這次得到了他的複習筆記，績也不會差的！

現在正是飯點兒，兩人一邊討論著剛才考試的容一邊向著食堂走去。十二月份因為鬧過老鼠，食堂關閉了將近一個月整修，這兩天有重要考試，食堂的大廚們為他們配備了專業的營養餐，有葷有素，味十足。

不過楊心躍才不會把肚皮浪費在素菜上呢，站在打飯窗口，眼睛發的著那一排排葷菜，糖醋裡脊、焦熘段、清蒸魚、油燜蝦、小炒……一樣來了一份！食堂打飯大媽們早就知道的飯量，每樣多給了半勺。

兩個餐盤裡摞滿了，鍾可一手端著一盤，艱難地保持平衡。楊心躍大搖大擺地走在他前面，一手舉著那瓶杏仁，一手戴著那枚易拉環戒指，完全被他寵壞了。

兩人沒費什麼功夫就找到了兩個空位置，同一張桌上的「飯友」正是他們班的同學，白芊和白慧娟。

白阿姨是個很低調的人，雖然坐在楊心躍後面，可是平常很和說話，就算問問題，也要不辭辛苦的跑到前排去問白芊。的穿著打扮都很普通，渾上下唯一的裝飾就是無名指上的素圈金戒指，樸素的就像是街上隨可見的阿姨一樣。

面前的飯菜和白芊點的一樣，不知是有意學還是巧合。

沒顧得上吃飯，一直在和白芊套近乎：「芊芊，數學你考的怎麼樣啊？後面幾道大題做出來沒有？你上次教我的那個公式我這次記住了，倒數第二道證明題我用log算出了第一小問，你怎麼樣？」

白芊不耐煩地說：「算出來就算出來了唄？我都教了你八百遍了，你再算不出來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語氣很沖，扔下這句話就埋頭吃飯。白阿姨惶惶然，神有些傷。

楊心躍聽過白芊不止抱怨過一次，說白慧娟總是粘著問各種題，白芊自己的學習問題還沒有解決，哪還有心思幫助別人呢？

楊心躍生怕兩人吵起來，趕快拽著鍾可的服，把他拽到了倆旁。

笑瞇瞇問：「這裡沒人吧？我和鍾可和你們拼個桌。」

白阿姨：「沒人、沒人。你們坐吧。」

有了楊心躍和鍾可作為調劑，兩人之間的氣氛終於好一些了。

他們一邊吃飯一邊討論著這次考試的題型。

這次期末考試很難，數學題的最後一問楊心躍連一丁點思路都沒有，白芊倒是寫了第一小問，可是最後算出來的答案是一個很詭異的數字。

「這次數學確實難。」鍾可安幾人，「我倒是都答完了，但是最後一問擔心還有我沒考慮到的可能，沒把握能拿滿分。」

數學能上120分就要燒高香的楊心躍：「……」

明明他沒在炫耀，可是這種拳頭想要揍他的覺是怎麼回事！

※

學生人，判卷速度很快，老師們加班加點，當天晚上就判出了六科試卷。

大年二十八這天，正是年前上課的最後一天，老師們帶著試捲走進了教室，又猜踩著學生們碎了一地的自尊心離開了。

參加這次期末考試的一共有三十名學生，藝考生們因為集訓全部缺考。

這三十個人中，鍾可依舊穩坐龍頭，甚至績比期中考試還有進步，總分達到了驚人的710分！他穩穩的站到了700分以上的行列，傲視整個班級，這個績在市八中里也只有菱角的學生能夠達到。哪個老師不喜歡績好的學生？他們看著鍾可的眼神，就像看一個金娃娃一樣。

鍾可甩了戴麒麟三十多分，戴麒麟最近已經學會自欺欺人了——反正他保持現在的績，燕京大學一半的專業都可以任他挑選，若是報考時運氣好，說不定還能進那些熱門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