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景的俊臉上,有一種平靜的瘋。
按照喬意這些年對他的了解,他狂躁咒罵,甚至手的時候,事可能還會有轉圜的餘地。
他越是平靜,後果反而越是可怖。
一想到沐雪可能的遭遇,喬意也顧不得那麼多,衝上去一把揪住男人的襟,「顧明景,把放了。」
顧明景眸閃了閃,「要我放人……也不是不可以。」
喬意防備心驟起,「你想要什麼?」
「陪我吃頓飯。」
喬意有些傻眼,「什麼?」
顧明景朝著那邊湊近了些,「這麼多年了,我們還沒有好好坐下來一起吃頓飯。今天,你陪我吃頓飯,我就放了沐雪,如何?」
喬意總覺得事沒這麼簡單,「我沒胃口。」
顧明景嗤笑一聲,「難道要我放那兩個農民工去沐雪的房間,你才能有胃口?」
「顧明景,你敢!」
「我見過我發瘋的樣子,對吧?你覺得我敢不敢?」
「……」
喬意被哽住了。
的確是見過顧明景發瘋的樣子。
是五年前,第一天搬進竹苑,與他同睡一張床的時候。
那天,興又害的躲在被窩裡。
隔壁的書房,顧明景正在開一個線上會議。
等了很久,迷迷糊糊睡著了。
後來,是被一聲巨響吵醒的。
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顧明景正在瘋了一樣的砸東西。
屋子裡,能砸的東西全被他砸了。
他用拳頭砸牆,用模糊的手掐著的脖子……
那眼神,喬意至今難忘。
那是一種恨不得與一同下地獄的恐怖殺——
喬意沒辦法,只能妥協,「我可以陪你吃飯,但吃完飯我必須帶走。」
說完,繞開了男人,往屋子裡走去。
顧明景轉過去,看著順從的樣子,角扯出一抹冰冷詭異的弧度,大步跟上。
整個莊園很安靜,偌大的餐廳里,準備了一桌盛的法餐。
喬意掃了一眼,發現竟然跟那天在酒店等顧明景時點的菜一模一樣。
他,到底要幹什麼?
他們兩個之間早已糜爛腐敗,做的再多也只是多餘。
不過,對比喬意的冷漠抗拒,顧明景臉上的表卻意外的輕鬆。
喬意率先落座,看著男人下西裝外套,拔的在對面落座,「這個莊園買了很多年了,當初是打算在我們領證之後,當做禮送給你的。」
喬意垂眸,目不停的在房間里掃視,想要探查到一些關於沐雪的蛛馬跡。
對顧明景這遲來的示好,顯得並不冒。
他浪跡花叢這麼多年,最喜歡新鮮刺激,誰知道有沒有帶過其他的人過來。
顧明景是了解的,是看到垂眸時眼底閃過的一嘲諷,就立刻反應了過來。
他端起面前的紅酒抿了一口,「別多想,沒有別的人來過這裡。」
喬意抬眸看他,盡量平靜,「我不在乎這些。」
這話,是千帆過盡,一切歸零的平靜。
顧明景微微瞇眼,住了眼底的緒,盯著,「自從你住進竹苑之後,我們好像都沒有在一起好好吃頓飯。筷吧,都是你喜歡的。」
喬意掃了一眼桌面的菜式,搖搖頭,「這些都是你吃的,不是我。」
顧明景漆黑的瞳微微一滯。
好像才反應過來,這些年,喬意一直都在遷就他。
「試試吧,從法國請來的廚子。」
顧明景話題轉的生,喬意不想惹怒他,但又實在沒胃口,只能端起旁邊的一杯白開水喝了一口。
顧明景低頭吃飯,將牛排切好放在的盤子里。
喬意一直就沒有,默然的看著他。
吃了兩口,顧明景將刀叉一扔,砸在桌面上發出脆響。
再抬頭,眸子里泛起了兇狠的,「讓你陪我吃頓飯就這樣難嗎?」
喬意被嚇了一跳。
指尖了,心中記掛著沐雪的安危,艱難的拿起叉子,將他遞過來的一小塊排放口中。
味道應該是不錯的,可現在的,不管吃什麼都味同嚼蠟。
顧明景見終於順從,滿意的笑了。
喬意在吃到第二塊的時候,覺得有點不太舒服。
「我想去趟洗手間。」
讓意外的是,這次顧明景沒有阻撓,只是抬手給指了方向。
喬意本來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去周圍轉轉,可還沒走出幾步,突然有點,額頭上細細的開始往外冒汗。
晃了晃,扶住了牆壁,猜想自己是不是冒著涼了。
皺眉堅持往前走了兩步,逐漸覺指尖發麻,雙也有使不出力氣。不一會兒,便順著牆的跌在了地上,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是醫生,平時跟藥接的並不。
如今這個狀況,大概率是被人下藥了。
可對氣味向來就很敏。
剛才的水和牛並沒有嘗出任何不妥……
喬意低低呼吸,艱難的回過頭去。
還算清晰的視線里,顧明景似沒看到這邊發生了什麼一般,依舊安靜的吃東西。
直到吃的差不多了,他才優雅的放下了刀叉,抬眸看了過來。
此刻的喬意癱在牆角,呼吸沉沉。
烏黑的髮散落下來,遮住小半張臉。
白皙的臉蛋逐漸泛起了紅暈,微張的瀲灧著水,看上去人。
顧明景起走了過去,拎著管半蹲在跟前,手裡還端著剛剛喝過的那杯水。
「水裡放了進口的葯,藥效很強,就算去醫院也無法排出,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結合……我知道你對氣味敏,找這葯廢了我不功夫。」
一番話,如同重鎚狠狠砸向的心臟。
全的,寸寸冰涼。
喬意瓣抖,不敢相信男人的瘋狂,「你瘋了,你這個瘋子,你怎麼能……」
爬不起來,全虛。
這陌生的覺讓極度恐懼。
顧明景手,輕輕過的熱氣騰騰的臉頰,自顧自道,「你知道嗎?老爺子打算讓顧時凜當接班人,我唯一能與之抗衡的辦法,就是早點讓他抱上重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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