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臨走前還留下一句話,讓謝元棠和司徒硯盡快做準備。
他雖然沒有更多,但謝元棠敏銳地從他的話里察覺到,青曜如今的狀況應該很不樂觀。
其實就算他不說,也會抓行的。
畢竟那是自己的,可不想等快來不及的時候再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等著一群人匆匆忙忙地跟閻王爺強的歸屬權。
命攸關的事,謝元棠一向不含糊。
這天眾人商議完,次日司徒硯就進宮了。
他本想跟司徒擎說謝元棠的病,卻沒想到司徒擎竟不在乾心殿。
還是曲培親自跑來,領著他去了瀾苑,一邊走一邊道:“自從跟那個迦佛子談過話之后,皇上這兩日都沒歇好,老奴昨兒半夜醒來,發現皇上又獨自一人來了這兒。”
他看看司徒硯,言又止道:“殿下,皇上年紀大了,雖然他從不說,但殿下您應該看得出來,他不比以前年輕時候康健了。”
“老奴懇求殿下,您要是可以的話,就勸勸皇上吧,您的話,皇上一向是聽的進去的。”
說話間到了瀾苑門口,曲培將司徒硯領到以后就沒跟著了,只守在門口。
司徒硯一個人進去,他很來這個地方,印象中還是小的時候可能來過兩三次?
這個地方于他而言本該跟陌生的地方沒區別,可往里走著走著,司徒硯竟恍惚有種悉的覺。
多年沒有人住,可這個瀾苑竟干凈如昔,甚至連長廊兩邊的擺設都充滿了有人生活的覺。
他想起曲培的話,司徒擎從不許任何人這里的東西,言意瀾生前這里是什麼樣子,如今還是什麼樣子。
司徒硯往里走著,恍然覺得自己似乎真能想象出他的母親曾在這里種花賞月,也曾蹙眉傷。
他走到門口,看見司徒擎坐在椅子上,桌上擺了酒壺,酒杯里也盛了半杯,但他卻沒喝。
見到司徒硯站在門口,司徒擎抬了抬眼眸,眼神有些疲憊,又有些過他看向故人的寂寞:“來都來了,站那里坐什麼?過來坐,陪父皇喝兩杯。”
司徒硯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只是不等司徒擎倒酒,他就冷聲開口道:“我不喝酒,帶著酒味兒回去會被罰的。”
司徒擎:“……”
他沒好氣地瞪了眼兒子:“多大人了,被元棠一個小丫頭拿得死死的,你可真有出息!”
司徒硯沒反對,他樂意被拿。
司徒擎顯然也沒有非要他喝酒的意思,甚至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沒打算喝,否則那杯酒早就空了。
他只是端起酒杯,聞一聞又放下,嘆道:“朕本來是想在這里一醉方休的,但是怕自己真喝多了,萬一不小心打壞了什麼東西,就不好復原了,所以讓人準備了酒,卻又不敢喝。”
說完他看一眼司徒硯:“作為一個孝順的兒子,你這會兒應該陪朕一起喝,這樣就算朕真弄壞了什麼,酒醒以后朕也能怪到你上。”
司徒硯無語地斜他一眼:“我看父皇你已經醉得差不多了,連人話都快不會說了。”
一如既往的“孝”!
司徒擎又氣又笑,沒好氣地拍了他胳膊一下:“混賬東西!”
他跟這個大孝子每次談心,都必定會被對方孝得飆升,除非有兒媳中間調停才行。
想到這里,他問道:“元棠呢?朕不跟你聊,朕跟小元棠說話。”
司徒硯抿了抿道:“不適。”
“又不適?”
司徒擎皺了皺眉:“怎麼回事?上回醫不是看過了?”
司徒硯道:“我來找你正是為了這件事,的況有點嚴重,我要帶去滄雀一趟……”
他去了一些信息,大致跟司徒擎解釋了一遍。
司徒擎臉漸漸凝重起來:“去多久?”
司徒硯搖搖頭:“不知道,或許幾個月,或許幾年。”
司徒擎沉默片刻,問道:“滄雀……你有可信的人嗎?”
“有。”
司徒硯點點頭,他在來之前就想好怎麼說了:“賠不倒鏢局的主子裴衛瞻是滄雀的一字并肩王,他癡冷蘊菀十多年,不出意外會為我的新岳父,他會跟我們同去。”
司徒擎約知道裴衛瞻的存在,卻沒想到這人背后的真實份竟是如此。
他愣了片刻,似笑非笑道:“冷枕山這麼多年一直跟滄雀皇室有聯系?”
司徒硯立刻解釋道:“冷家應該不確定他的份,而且京前的多年,冷家和裴衛瞻的關系都一直很疏離。”
司徒擎看他一眼:“你急著解釋什麼?朕沒懷疑冷枕山的忠心,只是覺得世事常出乎人的意料之外罷了。”
冷家幾代忠臣,每一代的冷家人都死在戰場上,也就出了謝元棠這一個腦子活絡的,其他人一個個跟木頭一樣又又犟。
如果冷家想要反,早些年就不會離京,更不會這些年一直放任冷蘊菀和謝元棠在京苦,而不管不問了。
司徒擎有著帝王的疑心,但他更相信冷家幾代的忠魂。
頓了頓,司徒擎問道:“冷家現在還不知道裴衛瞻的份?”
司徒硯點點頭:“應該還不知道。”
司徒擎忽然笑了:“很好,朕倒是很想看看冷家父子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會是什麼表。”
吾皇忽然有了看戲的興致,手道:“明日朕就召冷家三父子進宮。”
司徒硯:“……”你也不怕把冷老頭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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