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是古代的一種酷刑，繩索穿過六木，都是活結，將五指夾進去，兩邊繩索一拉。六木把五指勒住，越勒越，甚至能生生把指骨給夾！

所謂十指痛連心，吃了夾還能嚴的，那骨頭夠的了。

還沒有開始行刑呢，是看著夾上來了都讓人覺得手指疼！

聶韶音了自己的手指關節，抿了抿。

思索著，如果是自己遇上了古代的各種酷刑，讓招認什麼的話，是不是全招了算了？

不過想想，被聶勁峰了三十鞭不也咬著牙承下來了嗎？

回過神來，夾已經上了聶婧兒的手指，衙役正要拉，聶婧兒突然崩潰尖：“我招！我全都招！”

畢竟是個姑娘家，已經毀容，再廢了十指那就完全是個廢人了。

酷刑威下，聶婧兒終究骨頭不夠，一五一十地招認。

是如何配了毒藥，如何約云蘿出來，再如何挑唆云蘿把毒藥放在聶韶音的食里，全都說了，還簽字畫押。

張榮拍案定罪：“本在大理寺十余年，見多了惡徒，卻沒想過，這麼個小姑娘心腸如此歹毒，謀害自己的姐姐！”

“犯聶婧兒，制毒指使他人意圖謀害嫡姐，罪證確鑿！”

“先打三十大板，再押大牢。念在害人并未中毒，謀害未遂，著聶婧兒關押大理寺監牢三年！”

對聶婧兒的置，雖然說不能消除聶韶音的心頭火氣，卻也只能如此了。

然，還有另外一個共犯呢！

聶韶音朝張榮看去，誠懇地道：“張大人，此案主謀是聶婧兒，大人您已經置了。那麼……從犯呢？”

張榮面一僵。

要他置云蘿？

但凡換做其他皇親國戚，他都敢說自己秉公執法。可是云蘿……

寧國公唯一的脈！

寧國公是誰？那是戰死沙場為國捐軀的英雄！

這是一個巨大的坑，一般人都不愿意輕易去。

聶韶音淡定如斯地看著他，并不著急，也不去催促。

君陌歸與聊過張榮這個人，據說是個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

先帝在位的時候，他就已經坐在大理寺卿這個位置上了，曾經問斬過一位王爺——也就是當今皇帝與君陌歸的皇叔，整座王府滿門抄斬！

有這種魄力的人，還能不敢治云蘿個小把戲？

唯一忌憚的，無非是寧國公英雄的名聲，擔心引發民憤而已。

但是，張榮這種行為準則特別規范的人，要理云蘿，也只是突破一下心理障礙而已！

果然不出所料，片刻后，張榮整理了師爺記錄下來的卷宗，認真看了一遍。

聶韶音猜想他是把供詞和證據、證詞全都捋順了，找不到別人參他一本的，便會下定決心。

果然，片刻后，便聽得他拍了一下驚堂木：“犯云蘿，意圖下毒謀殺聶韶，對罪行供認不諱，念其主投案且謀殺未遂，押大牢，關押一年！”

終究，刑罰算是輕一點的。

可是，聽到這種判罰，云蘿哪里肯接？

倏地上前兩步，一張俏臉繃著怒氣，道：“張大人！我不服！”

居春和紫都朝聶韶音看了一眼。

聶韶音覺得沒意思。

在現代，謀殺未遂也是重罪，說也十年起步，節嚴重的幾十年都有可能。

可這……

聶婧兒三年，云蘿一年。

而且，古代不牢靠的司法系，以寧夫人的份，去太后那里哭求幾聲，搞不好就會求著皇帝那邊放人。

云蘿服不服，也管不了，畢竟這一切不是說的算，律法在古代也不是絕對的。

所以，只是從椅子上緩緩站起來，靠居春扶著朝張榮福了個，道：“多謝大人為小子主持公道，如若無事，我有傷病在不便久撐，先告辭了！”

至于后續如何發展，那是張榮的事。

他要放了云蘿，也沒法要求他不放，與其看著鬧心，不如回去睡覺！

*

逸王府鈴霖苑。

晚間，聶韶音隨意吃了一點東西，便躺在小榻上閉目養神。

居春坐在一旁的圓凳上，抱著料在給制新裳。

紫從外面步進來，道：“小姐，大理寺衙門那邊傳來的消息，聶三小姐與云蘿小姐都被押大牢了。”

“嗯。”聶韶音沒，應了一聲。

紫遲疑了一下，才道：“聽說云蘿小姐被打大牢，寧夫人立刻去了大理寺，隨后又進了宮，此時尚未歸來。”

寧夫人去大理寺，除了了解狀況外，自然也是想給張榮施。而張榮鐵面判一個，自然不肯放人。寧夫人進宮，自然是找太后哭訴去了。

太后會如何主持這件事，誰也想不到。

聶韶音認為，無非是兩種可能：

第一，用太后的強權、或者是皇帝的皇權來征服張榮，令張榮放人；

第二，自認理虧，從別的方面想辦法——例如，從這個原告這里下手，讓撤銷告狀，放了云蘿。

張榮的脾氣，太后不可能不清楚，那麼……極有可能是第二種！

但見聶韶音右手著左手的食指，一下又一下地挲著指節，不知道在想什麼，紫靜靜地站在一旁也不說話。

居春放下了手里的針線，微微輕嘆道：“所幸，鈴霖苑寧夫人也不能擅闖，不然怕姑娘今夜都不得安寧。逸王也不在府中，寧夫人怕是要鬧起來。”

“今夜睡個好覺，明天等著他們來找我。”聶韶音像是想清楚了，緩緩從小榻上爬起來，事不關己的模樣，道：“紫幫我去打點熱水，我要洗一下。”

自從傷以來，接連洗子這麼長時間，已經好久沒能好好洗澡了，心真的是煩了！

居春把料放好，扶著，道：“這一次聶三小姐挨了三十個板子，估要恨毒了姑娘，聶家那邊……”

“呵。”

聶韶音邊勾出一彎冰冷的弧度，道：“就怕他們太沉得住氣！”

*

次日。

昨夜寧夫人什麼時候從宮里回來的，聶韶音不關心，冒讓疲倦得很，這一腳睡得很沉。

早上起來的時候，聽到紫的稟報：“寧夫人昨夜回來，在外頭要見小姐，我只說小姐病了，昏睡著不能見客。便回去了，倒是沒鬧。這還真不符合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