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睿他們很快就復原了火災現場發現的點火裝置：

把五號電池粘在木夾子的上端，夾子可以夾東西的那部分側，一上一下分別釘上兩個圖釘，用紙片將圖釘隔開；而電池的正負極分別連接著兩電線，電線的末端分別纏在圖釘上那兩顆圖釘。

“這個小裝置真的能點火嗎？”小張看著地上那個平平無奇的夾子，這個裝置太簡單了，小學生都能制作。

方睿把紙片拿開，整個電路發生短路，產生的高溫迅速點燃了放置在旁邊的助燃。

“竟然真的可以點火？”小張驚訝道，“但是兇手要扯掉紙條才能點火，那跟他劃火柴點火沒什麼區別啊？”

“這個點火裝置應該還有一部分，那部分可以控制這個電路什麼時候被接通。”

方睿又想起了在炸現場看到的老式鬧鐘。他在隔壁辦公室找到了一個差不多的，他在紙片上鉆了一個孔，用繩子系住紙片，另一端系在鬧鐘上。

當鬧鐘振的時候，紙片很快從夾子里扯出來了，沒了紙片這個絕緣，電路接通發生短路，助燃再次被點燃。

“這樣的話，兇手都不用出現在火災現場，他只要給鬧鐘定好時間，就能實現點火了！”小張驚呼道。

方睿從證箱里拿出那個在案發現場找到的鬧鐘。鬧鐘已經被炸壞了，上面的時間定格在九點三十分。

——

沐眠發現自己遇到了大難題。好像沒辦法確定死者準確的死亡時間。

沐眠和陳雪把死者胃里的食分離出來，放在容里。

“眠眠，死者胃里的食基本沒怎麼消化，”陳雪分析道，“我們在他胃里發現了沒有消化完的綠蛋糕和咖啡，據胃容的消化程度，死者吃完早飯后一個小時就遇害亡了。”

高溫灼燒破壞了死者的尸，這導致他們沒辦法據尸溫度和尸僵來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好在死者在死前剛進食過，所以可以通過死者胃部食的消化程度來推斷死者的死亡時間。

“據尸創口的反應，我推測死者死亡的時間至是火災發生前的三小時，也就是早上六點半之前，甚至可能是更早。

但是據胃容的消化程度分析，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八點半到九點之間。我們用兩種方式推測出來的死亡時間并不一致。”

陳雪小心翼翼道：“會不會是高溫灼燒和炸的沖擊改變了尸的形態，導致你做出了錯誤的判斷？這種況比較特殊，判斷錯了也很正常。”

沐眠皺眉，是判斷錯了嗎？

陳雪繼續道：“如果死者的死亡時間是案發當天的八點半到九點之間，那麼這也跟目擊者的證詞對上了，那個時間點他們的確可能看到活著的死者。所以很可能是兇手先在命案現場殺害了死者，然后放火毀尸滅跡。”

那為什麼兇手要設計點火裝置進行遠程點火？一般設計這個裝置，就是為了創造不在場證明。

沐眠覺得陳雪的推理不嚴謹。

沐眠看著那一堆黏糊糊的綠的食，皺了皺眉。人死亡之后，胃里的食依舊會消化。據胃容的消化程度倒推死亡時間，雖然不能做到很確，但是誤差也不會這麼大。

是有些什麼阻止了死者的胃部消化嗎？

其實沐眠有個猜想，但是很憾的是，目前沒有證據可以驗證沐眠的想法。

方睿他們調取了火災現場的監控，經過排查之后，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可疑人——死者的徒弟，劉佳樂。

劉佳樂今年三十一歲，他曾多次跟死者發生沖突，兩人甚至因為打架鬧去了派出所。

別墅區的監控視頻顯示，這半個月來，劉佳樂曾數次開車跟蹤葉澤明，行為鬼鬼祟祟的。但是近一周以來，小區門口的監控沒有拍到劉佳樂進別墅。

死者的鄰居曾看到劉佳樂翻窗潛葉澤明的家里，他報警了，警方本來是要立案理的，但葉澤明為劉佳樂做擔保，說是他允許劉佳樂進去的，翻窗只是因為劉佳樂沒帶鑰匙。最終警方撤銷了對劉佳樂的行政罰。

葉澤明工作室的工作人員反應，葉澤明和劉佳樂的關系很奇怪，劉佳樂總是單方面跟葉澤明吵架，但葉澤明每次都很有耐心地哄著他，而且葉澤明還給劉佳樂花了很多錢。

方睿突然想到那枚對戒上的刻字：ML。

劉佳樂的名字也可以寫L。

然而劉佳樂卻失蹤了。

劉佳樂住在城中村的廉租房里，房子很破舊，他住在頂樓，跟他一個搞藝的朋友住在一起。

他的室友是學的，靠在街頭擺攤畫肖像為生。劉佳樂在他的攤位旁邊賣雕塑，一來二去他們就認識了。后來劉佳樂跟葉澤明徹底決裂了，他就收留了劉佳樂。

劉佳樂的室友留著一頭彩虹的頭發，看著邋里邋遢，眼神凹陷。他看到警方，神有點張。

“警，佳樂是犯什麼事了嗎？佳樂他是個很好的人，他不會犯罪的。”

屋子里還有一些劉佳樂的品，基本都是料和一些雕塑品。雖然方睿和小張他們不懂藝，但能看得出來，劉佳樂的作品很有藝，造型和配都很象，卻有一種和諧的。

劉佳樂的床上面有一幅他的自畫像，他長相一般，但是有一獨屬于藝家的頹廢，讓他看起來氣質憂郁。

“你最后一次見到劉佳樂是什麼時候？”

“上周四。佳樂那天中午突然很慌張地跑回來，他跟我說他要去外地投奔他表哥了。他著急忙慌地拿了幾件服，背著他的背包就離開了。從那以后他就再也沒回來了。他的電話也打不通了。”

火災發生那天是六月十二日，上周四是六月八日。這意味著劉佳樂在火災發生前就已經失蹤了。

“那你知道劉佳樂表哥家的地址嗎？”

“不知道啊！我都懷疑他就沒有表哥。佳樂是單親家庭長大，親戚很，我只聽他提過他媽媽。”

“你有他媽媽的聯系方式嗎？”

“沒有。他媽媽七年前就去世了。那會他正上大學呢。后來他就沒了念想，放飛自我，為了追求藝輟學了。”

方睿問道：“你認識劉佳樂他師傅嗎？”

“你說那個著名的雕塑藝家葉澤明嗎？見過幾面，人好的，每次見到劉佳樂，他都會給他錢，并且多次勸他回工作室。但佳樂都拒絕了。佳樂說，他不喜歡工作室那種抑的氛圍，他喜歡自由的創作氛圍！”

劉佳樂在江州市沒什麼朋友，也沒有親戚，所以警方一時間也沒辦法找到他的蹤跡。

出租屋附近的監控顯示，劉佳樂背著黑背包，神很慌張，眼睛還不時地向四周瞟，后面他就消失在監控盲區了。

據他的份證號，沒有查詢到購買汽車票、火車票或機票的記錄，但是不排除他坐私家車離開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