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嚴撥開工作人員,拎著包,利落地幾個步,直接來到臺下。
分會場的臺子沒有頂,鏤空天,明的背景板,地板鋪了全面覆蓋的熒幕,為了配合俯視的角度和呈現出更完的舞臺,還採用了航拍。
「夏天熱,趁著休息,喝幾口水。」李嚴仰著頭,從包里掏出一個杯子,遞到辛葵面前,「溫好的,不冷也不熱。」
辛葵探頭了眼經紀人手裡的包,順勢將水杯接過來,抿了一小口,「你拿了什麼啊,這麼鼓。」
「還能拿的什麼,不就是你——」李嚴話說到一半,尾音就被驟然升起的尖聲蓋了過去。
起源是隔壁的主會場,聲響大抵能竄天,幾傳到雲霄之邊。
館外的更為直接和震撼,富有韻律的鼓點被模糊了一片,摻著樂調,連帶著空氣往耳里鑽。
辛葵裡窩著一口水,腮幫子鼓起來,不說話,眼睛亮亮的,看著他笑。
李嚴的臉有些黑。看一副沒聽進去的模樣,他刻意等那尖聲漸漸低了,才再次開了口,還稍稍提高了音調。
「你待會兒爭取一條過,這樣有時間去試試我剛拿到的——」
俗話說得好,倒霉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
時運不濟,什麼樣的運勢都抵擋不住。
他沒說完,話語再一次被徹徹底底地覆蓋住。
這回的尖聲較之前面的那一次,有過之而無不及,持續的時間更長了,像是海浪,番著卷過來。
會館宛若回聲機,不斷往外輸送疊而起的聲響。
夏天空氣本就帶著點兒蒸騰的熱,凌晨稍有降溫,空氣里的躁因子再一次被盡數勾。
辛葵的腳不由自主跟著音樂打節拍,擰頭往臺下覷他。
咽下去那口水,邊的弧度咧的更深。
「呀。」辛葵低低出了一聲。
因為剛剛咽的快了些,甚至還小聲咳了咳,就這樣還不忘指著他,「你看我說話就沒這樣,你再開口一次,讓我笑笑。」
「……」
李嚴的臉更黑了。
三番兩次被打斷,是個人就不能忍。
他乾脆直接湊近了些,讓辛葵低頭,近距離囑託。
贊助商多給了一套服裝,正式直播的中途還得去換,等會兒彩排完了,先讓去試試。
被尖聲吸引過去的,不僅僅這兩人。
場場外的工作人員本來也都在閒聊,有幾個順著聲源朝著主會場了過去,竊竊私語。
「這是到誰了啊,這麼強的引導力,大夏天的這麼能吼?」
「太誇張了這尖,我真的覺我的腳底板都在發。」
「還能是誰,那個紅破半邊天的頂流啊,賀雲沂。」
「只是個彩排就這麼多到場了,剛剛隔壁館的燈師還在和我聊,說坐席幾乎都被全包了,現在還只來了四分之一呢。」
李嚴作為經紀人,算是很年輕的那一掛了。他沒帶過太多人,履歷也不算多漂亮,但勝在盡職。
賀雲沂的名字他很悉,也曾將這人做過模板,進行了深度的分析。
尖聲早已消退,在音樂的環繞中,他看著辛葵,語氣誠懇,「你什麼時候能為大咖,讓我也一下不被打斷的彩排。」
只是一個燈,賀雲沂那邊在用,不需要等待,只好委屈這邊的辛葵。
「你是藝人還是我藝人啊,要是真的為大咖了,要也得是我。」辛葵將杯子直捋捋地塞到李嚴前,眉眼彎彎,「可是我仔細想了下,現行階段,我也還是的。」
李嚴接住水杯,從鼻子裡哼了聲,這沒心沒肺的樣兒。
還沒點要努力上升的使命。
——
辛葵也沒等太久,等到彩排快結束,天空飄了點雨。
其實近一個月來都是梅雨天氣,雨也是淅淅瀝瀝,斷斷續續的。
收工的時候,已然快天亮,空氣里都是的味道,不斷有雨落在臉頰。
而後,那原先細潤的雨點越砸越重,落在上,拍的人生疼。
幾秒的功夫,瓢潑大雨瞬間就兜頭澆了下來。
場館臺子旁瞬時了,工作人員之前沒把這點小雨放在心上,雖然撓得人難,但也沒什麼大礙,對拍攝沒有實質的阻斷。
現在雨大了,各個如同驚弓之鳥,去護著拍攝裝備,更多的人跑到臨時搭建的棚,互相抱著,挨的很。
「好傢夥,多稀奇的事兒啊,凌晨這麼大的雨。」
「哎我說——也都差不多了,都散了吧。」
辛葵被李嚴拉過去,他撐了一把傘,帶著快速地沿著河邊走,「提前結束了也好,我帶你去更室。」
更室和化妝間都在主會場的後臺,不過這場雨說來就來,走得也快。
兩人走到口,雨已經停了。
李嚴三繞兩繞帶領進去,路過一個長走廊,而後停在一道門前。
他取下黑框眼鏡,了臉上殘留的雨水,對著門刷臉。
「你走錯了吧。」辛葵看出了不一樣,環繞了下四周,「這跟我剛來的時候那間化妝室不一樣啊。」
「是不一樣,剛才你哥來了電話,給你換到這邊。」李嚴刷臉功,逕自推開門,示意跟上,「貴賓間,在的人,每個藝人都有獨的套間,你等會兒安心換,我剛剛看你的服,差不多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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