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天，各大高校都還沉浸在暑假的愉快中時，高三提前開學。

然而江寶瓷沒接到任何通知電話。

江布儂坐立不安，想親自去學校問一問。

江寶瓷哄，讓安心復習，說這事肯定不會出岔子。

轉學這事是賀京準讓人去辦的，應該不會出問題才對。

江寶瓷借口公司有事，瞞著妹妹去了趟晉城實驗。

然而之前還熱接待的校領導避而不見，傳話人也語調含糊，不清不楚。

江寶瓷打了個電話給孔邱，大概是在上課，孔邱沒立刻接。

過了半個小時，孔邱的電話回了過來。

兩人沒有過多的寒暄，孔邱語氣著急：“我今天才知道江布儂同學來不了了，剛想下課找你問一問。”

聽這話，似乎有貓膩。

江寶瓷盡量冷靜：“不是我和布布這邊的原因，我們一直在等開學消息。”

“方才我順道問了，”孔邱憤懣道，“說是上面有人施，不許江布儂學，你這邊...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上面施？

眼下臨城那邊已經沒了江布儂的位置，而這邊還沒落定，又是高三的關鍵階段。

這是打算拖垮江布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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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黏稠如火，映得大地璀璨明艷。

江寶瓷坐在臺階，著天邊的橘紅出神。

其實給江布儂轉學的決定有些魯莽。

是飄了。

就算在臨城，依江布儂的實力，考重點大學應該也沒問題。

只是存了私心，想在機會來臨時，能給妹妹最好的教育條件，哪怕只有一年。

這些年，江寶瓷遇到過數不勝數的困難，一一咬牙走了過來。

可唯有這一件。

讓后悔了。

在江布儂的學業上，該求的，是穩，而不是一時的繁華。

江寶瓷抱住雙膝，臉埋進大，因自己一個錯誤的決定，產生了濃濃的無力。

不知過了多久，江寶瓷手機響了。

是江布儂的電話。

小姑娘或許有了預，不急不躁道：“姐，實在上不了就算了，能高考就行，我在哪里學都能考出去。”

“......”江寶瓷眼眶燙得很，強撐著平靜，“瞎說什麼，孔老師說你底一共才扣了13分，高考能拿理科狀元，誰不搶著要你，興許是什麼手續有問題，我再仔細問問。”

掛斷電話后，江寶瓷臉頰，撥了賀京準的電話。

還是無人接聽。

這事耽誤不得，實驗已經開學，晚一天，江布儂的進度就會耽擱一天。

江寶瓷長長吁了口氣，在手機通訊錄里翻找。

彩的云朵摻了幾塊烏青，太漸漸匿其中，江寶瓷扯開笑，對手機那頭的人道：“鄒學長，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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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英悟高一級，上大學那會瘋狂的追過，不到萬不得已，江寶瓷不愿麻煩人家。

“你別急，”鄒英悟安道，“我問問怎麼回事。”

“好。”

鄒英悟家里是做海外移|民和留學的，人脈極廣，且又涉及到教育這塊，跟各大學校的領導都能說得上話。

西餐廳背景音優雅，吳儂語小調咿呀，讓人念及江南水鄉。

電話是當著江寶瓷的面打的，結束后，鄒英悟把檸檬水端給，溫和道：“是一個蘭黛的生臨時轉校，把你妹妹的名額頂了下去，蘭家蘭夫人是校董。”

“......”

蘭黛？

蘭家？

“蘭黛之前也不在實驗上的，”鄒英悟說，“這邊的學習任務不一定吃得消，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過來了，不過，這種家庭不靠績吃飯，也許只是上一段時間就要出國了，倒白白占用名額。”

江寶瓷沉默無言地喝了口水。

“這事你別急，”鄒英悟說，“說起來巧...”

鄒英悟覷，頗有些歡喜和害：“實驗校長是我表舅，他妹妹明天去報道。”

“......”江寶瓷了，“會不會很為難？”

“不為難，為難什麼，”鄒英悟笑，“我表舅手里還有一個特招名額，他一般不用，但你妹妹的績，讓他不舍得放走了。”

江寶瓷不知該怎樣謝他。

“如果需要花費，你直說啊。”憋了句。

鄒英悟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你請我吃飯好了。”

江寶瓷讓他隨意點，并承諾：“我欠你一個人，以后有我能幫忙的，你開口。”

“不用，”鄒英悟總是笑，“我一看見你就開心...”

江寶瓷沉默：“我結婚了。”

“啊，我知道，我看見你婚戒了，”鄒英悟很真誠，“也不知道你老公是誰，以后辦婚禮記得邀請我，我、我想...”

說著說著，鄒英悟眼圈一紅：“我想親眼見證我喜歡的姑娘邁進幸福。”

“......”

江寶瓷覺得自己糊涂了。

好像做了一個又一個錯誤的決定。

鄒英悟的太過真摯。

對來說，太沉重了。

然而已經上路，無法停下腳步，只能被命運推著，一步一步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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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布儂功了學，開始幾天還會興的說學校里的趣事，再后來便閉口不言。

江寶瓷問起時，明顯敷衍：“都好的，有孔老師在，姐你放心吧。”

可想到跟蘭黛一個班，江寶瓷總不大放心。

蘭黛跟賀茹關系匪淺，賀茹跟江寶瓷又不對付。

不等再問什麼，江布儂忽然冒了個無關的話題：“姐夫什麼時候回來？”

“嗯？”江寶瓷愣了愣，“怎麼問起他了？”

江布儂：“你們這陣子有聯系過嗎？”

“......”

沒有。

自從那天的電話打不通，而后來事又解決了，江寶瓷便再未嘗試去撥打賀京準的號。

他也沒打回來過。

兩人的相方式，江寶瓷習以為常，并不覺得有什麼。

江布儂咬，小臉板得僵。

到底年紀小，憋不住事，江布儂口而出：“他在國外陪別的人！”

“......”江寶瓷怔住，反應過來后旋即笑了，“陪誰啊？”

“蘭黛的姐姐！”江布儂越說越氣，“蘭黛說姐姐的要恢復了，再養養便回國，到時候你就是下堂婦，賀家三夫人的位置是姐姐的！”

聽這言詞，蘭妝的最近在手。

那賀京準應該是在陪手。

江寶瓷波瀾不驚：“下堂就下堂嘛，你不知道賀家三夫人有多難做，不要死人的。”

“......”江布儂替委屈，“可姐夫在時，我看你們的分明是好的。”

賀京準在外冷酷邪門，沒人敢靠近，可他跟江寶瓷在一起時，像完全變了個人，變得稚又執拗，經常因為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事發脾氣。

“就因為我知道有這一天，所以才會好，”江寶瓷平靜道，“不在乎，才會好，懂嗎？”

若是在乎，就這一條消息，就足夠飛去國外。

在最無助的時候，老公陪在別的人邊，妹妹的學資格被別的人的妹妹給搶走了。

若是在乎，會當場崩潰，好嗎。

“你好好念書，”江寶瓷說，“不用怕蘭黛，也不用忍讓，姐姐既然讓你來了，便不會讓你委屈。”

江布儂吸吸鼻子：“我會的，以后我也不會讓姐姐再別人的委屈。”

江寶瓷臉，疼道：“快了，你高考結束，姐姐這邊也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