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螢如今對這位說的話,是一個字都不信。
雖然不知他要打什麼算盤,但表面功夫總要做做,便是言不由衷地謝過大皇兄的,順便將他方才扔過來的果在服上,便咬了一口。
我去!真酸!他是從哪裡摘的野山果?
小螢酸得眼睛都睜不開,順手將果子扔了出去,卻被淵手接住,然後坦然自若地吃起來。
看他大口咀嚼的樣子,小螢忍不住酸得皺眉。
「喂,你自己摘的果,也需要人給你試毒?再說這麼酸,你也吃得下?」
淵幾口就將那果子連核吃完,然後閉目靠在後的枝丫上,似乎愜意地著拂面清風。
郎君側臉俊如雕,此時被樹冠斑駁的籠罩,直的鼻樑,劍眉斜飛,長而彎翹的睫微微跳,竟然莫名有些歲月靜好的安懶。
小螢一時想,這果於別人可能是不堪酸,可對他而言卻是十年裡不曾的滋味,又何必嘲諷他呢?
想到這,習慣地摟住淵的肩膀,拍了拍道:「等到了江浙,我帶你吃些真正的好吃的,民間滋味才最真,你們宮裡的那些,除了食材稀罕點,都是糊弄傻子的!」
待說完,才想起自己的舉不妥。
眼前這位可不是被能唬住的皇兄,這麼大大咧咧就不太妥了。
可還沒來得及撒手,淵已經睜眼轉頭看,表有些微妙。
小螢訕訕而笑,趕撤手起跳下了大樹:「走吧,大皇兄,一會後面的人就要攆上來了。」
淵看了一會小螢纖細的背影,這才起大步跟上。
慕寒江策馬來到山下時,看到的正好是一高一矮,有說有笑下山的形。
小螢看到慕家郎君一白立在馬上,臉都要笑僵了:「慕公子……你怎麼也『路過』這裡了?」
慕寒江下馬向兩位皇子問安後,淡定道:「孟賊叛軍被困鼎山,陛下命臣前往支援,去陳將軍麾下做個督軍祭酒……順帶替陛下照拂好大殿下。」
小螢聽明白了,這位又要去剿匪的帳下當軍師冒壞水去了,順帶還要當媽子幫著陛下看住瘋魔弒殺的大皇子。
慕公子的差事還冗雜繁重的。
想到這,閆小螢同地拍了拍慕卿肩膀,正待說話,一個野果正砸手背。
小螢扭頭怒瞪淵:「你幹嘛!」
淵面如常道:「手髒,別污了別人的。」
小螢一看,哎呦抱歉,剛剛爬完樹的手印子還真的印在了慕公子雪白的肩膀上。
於是小螢笑嘻嘻提醒慕公子,這齣門在外趕路,可不興清風明月那一套,還是讓小廝尋些深服穿。
慕寒江有些無奈地看著肩頭手印,謝過太子殿下的提醒。
待騰閣老的馬車趕到,老頭急得不用人扶,自己巍巍跳下車去勸諫太子:「殿下,你可不能如此撒歡,此不比宮,你總是撇下侍從這麼一人跑,若是真出了差池,老朽全家都墊賠不起啊!」
慕寒江手扶起了騰閣老,笑著寬,只說他既然來了,便有暗衛隨護左右,不會讓二位殿下出危險的。
閆小螢聽得又想嘆氣,自覺旁哼哈二將,蝦兵蟹將全都湊齊,自此徹底絕了到江浙去找阿兄的心思。
淵還是不太跟慕寒江說話的樣子,見他來了,便翻騎馬先行一步了。
小螢並不想當著慕寒江的面上馬,將馬韁繩甩給了趕過來的盡忠,想要回馬車上坐坐。
慕寒江看了看眼前的年,不聲打量著。小螢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回頭,正好與慕寒江的目相撞。
慕卿想要調開目卻也來不及了,索坦然看著太子,微微一笑,再恭謹低下頭來。
小螢也笑著上了馬車,隨即收住了笑。
那慕寒江探究的目也太過意味深長了,他難道也跟淵一樣,察覺出了自己的破綻?
想到這,揮手來盡忠:「這幾日,有沒有人再去皇后宮中探?」
因為淳德帝終於恤太子,給了太子應有的排場。
閆小螢的手頭也寬裕了很多,第一件事,就是派盡忠使銀子,收買了鳴殿的一個侍衛。
若是慕寒江或者什麼人再去刺探湯氏,也不至於被。
盡忠小聲道:「小的問過了,這幾日並無旁人去看,不過……不過慕府的安慶公主曾托人給皇后娘娘送去了一本經。」
小螢微微皺眉:「什麼經?」
盡忠搖了搖頭:「那侍衛也不知,只是皇后娘娘只用了一晚就看完了。第二日,安慶公主又著人將經取走了。」
閆小螢重新坐回馬車,無奈嘆了口氣。
當初在軍營外的死遁失敗,竟是有這麼多的無窮後患。
敢篤定,那本經,絕對是慕寒江以他母親的名義送去的。
湯氏如今被陛下厭棄,又被湯家摒棄,儼然是窮巷的瘋狗。就是不知會不會視昔日的仇敵慕寒江為救命稻草?
小螢向來有著隨遇而安的心大,就此想了一遭後,便開始閉眼,準備狠狠睡上一覺。
一路馬車搖晃,甚是催眠,就這般走了兩日,待陸路走盡,便轉了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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