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人來前,我翻過院子,在床下看到了他。棲原的脖頸右側從小便有顆痣,而那個被藏在床下人,正好有這一顆。你——沒有!」
小螢挑了挑眉,一向穿高領服,淵什麼時候看過的脖頸?
可是稍微細想,小螢的眉一擰,突然想到那次深夜同眠,這兒子被哭墳的淳德帝氣得積鬱難消時,曾將臉埋在的脖頸……
第35章
小螢忍不住失笑。在那等關頭,還以為淵沉浸在自己的世坎坷里,滿懷著對父皇的恨而自怨自艾。
難為也共安,貢獻了滿滿一袋子制甜棗。
誰想著這豎子心機深
沉,居然借著機會試探,查看自己的頸窩?
以後但凡對這豎子一惻之心,便改他的姓!
說到這時,淵居然還敢示意拉低領子,展示一下頸窩,驗明真。
小螢如今沒有掣肘在宮中,無所顧忌。
既然被淵看破,小螢便大方承認:「不必看了,我的確不是,不過你為何不揭發我?又或者你今日袖手旁觀,我這個假貨自然會消失在懸崖之下,絕不會攪你們家脈。」
淵將一杯倒好的茶遞到了小螢眼前,探過來,盯著的眼道:「你的真假不重要,只是東宮太子……現在還不是易主的時候。」
說這話時,他的眼裡著暗沉,似乎有什麼東西蟄伏在那晦暗難明的霾里。
小螢心念微,似乎明白了淵這麼說的原因。
皇后被幽,而太子若此時墜崖下落不明,那麼空閒下來的東宮之位該是由誰來填?
淵最不可能,就算他沒有關於脈的流言蜚語,卻無朝臣幫襯。
世人認為他有瘋癲癔癥的疾,實在難堪大統。
那麼淳德帝剩下的兒子里,也只有二皇子勝算最大了。
淵這番話直白說出,他不願西宮得勢,二皇子問鼎儲君,所以需小螢這個假貨暫占其位。
他當年被人下毒迫害,按時間算跟湯氏無關,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當時還是側妃的商氏了!
淵其人,看似冷靜自持,可骨子卻釀著瘋魔般的睚眥必報。
害他幽十年之人,一旦鎖定,豈能善罷甘休?
閆小螢琢磨出淵的意思,輕笑一聲:「你倒是會選角兒,可惜大殿下忘了問,這齣戲我願不願繼續唱下去!」
淵抬眼看看:「這麼急著跳崖,在別有急事?」
「宮裡都是人,相有些累!想早點出去樂呵樂呵。」小螢的底子太黑,不必跟皇帝的兒子說得太細。
淵淡淡道:「若是急著跟阿原回江浙,暫且緩一緩,你我結盟的事未了,你怎好獨往……」
他的話音未落,小螢的匕首已經抵在了淵的咽上。
他知道自己假扮太子倒也罷了,為何會突然提到江浙?
此事干係義父至親,小螢終於急了!
淵被匕首抵住,微微往後仰著,淡定道:「城西永祥餅鋪今日歇業了。若是跟著今日的隊伍出城,算一算,應該是到了臥龍鎮。你這一刀下去,臥龍鎮的鄉路上也會濺五步,橫渠。」
城西的永祥餅鋪正是的部下馮毅的據點。
淵竟然這般心機,聽他的意思,他還派人跟蹤著阿兄他們?
他是如何做到對阿兄棲原的蹤跡了如指掌的?
似乎看出了小螢的疑問,淵繼續解釋著:「從荒殿出來那晚,我托三爺爺幫忙,他的門人有在廷刑房當差,我去親自審了那侍衛長……」
小螢記得那毆打了淵的侍衛長,第二日便橫死在廷刑房。
原以為是皇后為了自保滅口,卻想不到是淵親自去的……
怪不得他回宮的第一夜,小螢去尋淵,卻在玄青殿撲了個空!
也是,那侍衛長打得那麼狠,將淵的後背都要爛了。
依著淵睚眥必報的子,豈能放過這節?
也難怪淵知道假冒太子的來龍去脈,他從那侍衛長里能掏出來的,一定全都掏乾淨了……
不過侍衛長只知道是個草民,被宋媼找來替補太子,掩飾瘸的,更不知道是男是,以及來路。
城西餅鋪的機,又是如何泄的?
淵這次倒知無不言,解釋道:「你的人在搬運棲原時,我在那車軸間塞了裝有鼠和礬石的皮袋……」
混了礬石的鼠不會凝固,被刺破了小眼的皮袋可以一路滴答流淌,將他們的行蹤賣得乾淨。
至於鋪子主人的底子,蕭天養在廷尉府的門人倒是花費了幾許時間,卻什麼都沒探到,顯然他的份是假的。
一路跟蹤,他們前往的趕船的方向,只能是江浙一帶。
淵聽了行蹤,推敲了目的地,這才出言試探。如今看,他的直覺倒是準的。
閆小螢聽到他說出阿兄行蹤,便主撤了匕首,朝著淵拱手:「是我托大了,輸你一棋,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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