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手機看氣溫，18℃。

穿子還是子？

沒約過會啊，約會要怎麼穿？

掙一個億都沒這個問題難。

慕檸想著中午孩們的討論，清純？妖艷？對方喜歡的類型？

謝杭壹喜歡什麼類型？

答案是不知道。

朦朧間記起那個校花，那個被他選做主的校花，是典型的清純一掛, 想來謝杭壹喜歡那種。

正好，妖艷可扮不來。

隨便挑了件長, 今年剛出的春裝，款式簡潔清麗, 應該算清純。

清純的妝不會, 只往簡單里化。

四點半出門，時間來得及。

先導航去花店拿花。

地址在條有格調的巷子裡，車子不好停, 慕檸走了幾分鐘過去。

一眼看見擺放著各種鮮花的花店門口，裝修雅致, 招牌在花木間，只有兩個字：「悅」

慕檸推開玻璃門，店正中一張作臺, 臺上凌放著待修剪的花朵, 一個漂亮孩在花。

「你好, 我來取花。」

孩抬頭，對視後倆人瞬間一愣，認出彼此。

柯瑜，那個被安寧雪藏的藝人。

孩眼裡沒有尷尬，醒過神，語氣平常問：「什麼名字？」

慕檸也收起驚訝神，「盧瑤。」

柯瑜走到一邊，練找出包裝好的一束鮮花，「要卡片嗎？」

「不用。」

「三百零五，掃旁邊二維碼支付。」

等支付完，面無表把花遞過來，「慢走。」

慕檸其實多問題想問。

距上次在會所後門見一個多月快兩個月，和虞蒙的合同解除了嗎？

新簽的公司怎麼樣？還是安寧繼續為難？

為什麼現在會在這裡賣花？這是的店還是來打工？

不過柯虞彷佛沒認出，全程沒有一句廢話，也算不上熱，把所有問題堵住。

慕檸只好作罷，抱過花打算離開。

經營花店不比做藝人差，要是能想得通，能從這裡得到快樂並無不可。

只是剛走到門口，柯瑜終於出聲：「慕總。」

慕檸回頭，目撞進孩不甘的雙眸里。

了人，但是沉默。

慕檸估著子傲，先開口，語氣溫，「你好，柯瑜。」

柯瑜咬，被磨得剩不多的心仍在作祟。

後來查過這個慕檸。

北城真正的大小姐，慕家唯一一個千金，手裡有家新開的娛樂公司。

看到這裡時十分不屑，估著又是與安寧吳瑞之類的社會敗類。

可當看見旗下藝人謝杭壹幾個字時怔住。

謝杭壹啊，他那樣的人竟然會簽公司。

不用再查，得出結論，這個慕檸和安寧絕對不會是朋友，那天人家只是為了救。

跟當年謝杭壹一樣，從一堆壞學生里把自己救出來。

可以不相信慕檸，但相信謝杭壹。

柯瑜心酸，好像總是要靠別人幫忙才能逃離困境。

眼下同樣，丟棄心裡的驕傲，為了看不見的所謂夢想，把所有不甘吞進肚子，揚起微笑，「慕總，那天多謝你。」

慕檸：「不客氣，我沒做什麼。」

柯瑜鼓起勇氣，「能否耽誤你幾分鐘。」

慕檸低頭看表，四點五十，航班抵達是六點，從市區過去需要五十分鐘左右，他下飛機拿行李應該也要一會，來得及。

慕檸放下花，「你說。」

柯瑜先到外面把「正在營業」的牌子換「休息中」，再進來給拉過椅子，倒水，最後坐對面。

醞釀幾句，先解釋，「這是我和朋友開的店，負責出錢，我管理。」

慕檸點點頭。

「我家庭條件不好，被雪藏這麼多年不找點事做活不下去。」柯瑜清雅的臉扯出笑容，「您那天也看到了，我不願意順從安寧意願，合同五年一直沒有工作安排。」

「我知道。」

「慕總，很謝你能坐在這聽我說這些，我知道冒昧，但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條路，我和虞蒙的合約結束，沒有公司願意要一個得罪過資本的人，原先談好的公司也黃了。」

柯瑜眼尾漸紅，「五年期間我不能私自接活，就連車模站臺都可能面臨巨額違約金，現在可以了，但人家寧願要剛畢業的大學生也不會選擇我。」

「我的家人不理解，覺得我沒給他們帶來財富，想讓我早早回去嫁人，他們拿我的照片去相親，說有個喪妻的建築公司老闆看上我了，願意給一套房作為彩禮。」

柯瑜目落在慕檸後一朵開得正艷的玫瑰上，心裡酸楚蔓延。

沒打算跟說這些，可也許這些事憋在心裡太久，一旦有了隙，全想往外鑽。

「我不願意，他們說要和我斷絕關係，我想著這麼多年他們除了會跟我要錢還會什麼？斷就斷了。」

對面人一直在靜靜傾聽，柯瑜自嘲笑了兩聲，說起自己的夢想，「我從小因為家庭條件不好而被嘲笑捉弄，那時候起我就確定我的目標只有一個，掙很多很多錢，站在這個世界最閃耀的舞臺上，讓他們都看清楚我，所以我想做演員。」

「我努力學習，也多虧我這張臉，進了北城大學表演專業，一切順利得不行，我以為加虞蒙傳是我人生新開始，沒想到卻是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