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屋傳來劈裏啪啦的脆響,那是碗筷摔碎在地上的聲音。
接著,是人沙啞的抗訴聲。
“霍振華,這個月才剛過五天,你已經第三次去找那個狐貍了!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霍逸城剛剛放學到家,書包鬆鬆垮垮地背在肩頭,他現在家門口,看見客廳裏,母親正在和父親吵架。
哭得整張臉都紅了,眼裏燃燒著不甘的怒火,仿佛恨不得掐死對麵的男人。
可站在對麵的父親,卻滿臉不耐煩,“白麗,你有完沒完?我不就出去找了幾次嗎?我早跟你說過了,我們雖然是夫妻關係,但是各過各的!我可以找人,你也可以出去找男人嘛!”
母親幾乎要被氣炸肺,不甘心的淚水簌簌落下,“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嗎?像條公狗一樣,看見人就往前撲!霍振華,當初結婚的時候,你是怎麽跟我說的?你說你會一輩子我尊重我疼我保護我,可現在呢!這些年來你在外麵找過多人,你自己數得清楚嗎?忠誠兩個字你本就不知道怎麽寫的。”
“公司你不管,家裏你也不顧,像你這樣的人活著幹什麽?除了讓我傷心,你有什麽用?你怎麽不去死啊!”母親憤怒說完,抬手不斷捶打父親的肩膀。
霍振華卻隻覺得妻子在無理取鬧,用力抓住的手腕,“行了行了!這日子你要是覺得過不下去,那咱們就離婚,做出這副鬼樣子,給誰看!”
白麗聞言,哭得抖個不停,聲音含著無盡的委屈,“離婚,你就知道拿離婚威脅我,我們離婚了,你讓逸城怎麽辦?孩子還那麽小,你他怎麽接?!”
接著,又爭吵起來。
而這一切,已經被霍逸城聽在耳裏。
他已經記不清,這是多次看父母吵架了。
他曾經看過父母的結婚照,照片裏,父母是那麽恩、甜。
可婚姻的本質,到底是什麽呢?
難道就是恩過後的喜新厭舊,互相厭惡嗎?
就在他們吵得上頭時,霍振華回頭,發現了霍逸城的存在,瞬間整個客廳都安靜了。
“逸城,你,你回來了……”
白麗也匆忙去眼下的淚,明明才40多歲,卻因為日日以淚洗麵,導致臉顯得憔悴又蒼老。
父親也當沒事人一樣,笑了一聲,“逸城,你回來的正好,家裏剛好開飯,洗洗手吃飯吧。”
霍逸城卻站在原地,沒有。
又是這樣。
每次大吵大鬧過後,隻要一看到他,就會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可他已經,厭倦了。
晚飯後,霍振華忽然將他到房間,好聲好氣商量,“逸城,爸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如果我跟你媽離婚了,你想跟誰?”
霍逸城聞言,毫不覺意外。
父母的早就破裂了,離婚是遲早的。
可他沒回答父親的問題,而是用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盯著父親,“爸,你為什麽要出軌?”
“我……”霍振華被問得噎住,在兒子麵前到無地自容。
可他很快又歎了口氣,“兒子,你現在還小,什麽都不懂,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一個男人為了自己心的人,是可以背叛全世界的。”
“可你當初也很我媽,不是嗎?”霍逸城繼續問。
“我……”
霍振華愁眉苦臉地撓撓頭,“人是會變的嘛,哪裏有人會一不變呢?總之,爸爸現在隻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跟你媽離婚了,你想跟誰?”
霍逸城沒回答。
父子倆不知道,他們的對話,被站在門口的白麗,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心的丈夫說,為了另一個人,可以背叛全世界。
的心徹底碎了。
就如同死駱駝的最後一草,白麗終於承不起這些剜心的傷痛……
當天深夜,從頂樓,一躍而下!
當時霍逸城還沒有睡,聽到外麵傳來砰的一聲響,他有些奇怪,便親自下樓去查看。
結果一下樓就看到母親淋淋的……
那瞬間,霍逸城整個人呆滯住了,從腳到頭開始逆流。
眼淚迅速蓄滿他的眼眶,他震著出聲,“媽……”
“為什麽……”
就算跟父親不好,但至,還有自己這個兒子啊。
為什麽要選擇結束生命?為什麽……
那天晚上,整個霍家燈火通明。
霍振華和老爺子忙得團團轉,家裏傭人都人心惶惶,不傭人哭哭啼啼,霍逸城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就因為得不到父親的,母親就要選擇去死。
那他這個兒子,算什麽?
可更紮心的是,就在母親即將舉辦葬禮的前一天,父親又找他商量,“兒子,你媽的喪事就給你和你爺爺了,明天我要帶著你喬阿姨去馬來西亞生活,你知道的,你喬阿姨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滾!!!”
回答他的卻是霍逸城的一聲怒吼。
霍逸城滿臉怒氣,用力將他往屋外推,“要滾你就趕滾,不要在這裏惡心我!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
“唉,兒子,你,我……”
霍振華也不想跟兒子鬧僵。
可站在霍家門口的人,已經在催,“振華,我們走吧,再不走要趕不上飛機了。”
霍振華隻好說馬上來,然後語重心長道:“兒子,總有一天你會理解爸爸的,為了你喬阿姨,我什麽都可以不要!”
就這樣。霍逸城看著父親的背影漸行漸遠 。
從那天開始,父親再沒有回來……
也是從那天開始,霍逸城徹底把自己當一個孤兒。
他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
隻有爺爺,是他唯一的家人。
並且,霍逸城此生最仇恨的男人,就是他的父親,最討厭的人,就是的母親。
他發誓不要做一個像父親一樣自私沒用的人。
也發誓不會娶一個像母親一樣懦弱的人
不。
他再也不想結婚了。
八年後,北城極速賽車場。
一輛黑賽車不斷狂飆,超越所有車輛,直衝第一,最後停在終點線。
霍逸城從車上下來,他穿著黑賽車服,取下頭盔,修長的手指撥了撥清爽的碎發,優越的側臉線條在下顯得致分明,引得觀眾席都瘋狂尖起來。
“啊啊啊!rex,你好帥!”
Rex,是霍逸城賽車時專用的名字,他今年18歲,是一名業餘賽車手。
雖然是業餘的,但無數職業賽車手,都曾經被他的車技吊打過。
比賽結束後,無數熱遞上鮮花,“rex,給我們簽個名吧!死你了啊啊啊!”
霍逸城淺淺揚,隨手簽了幾個名,灑下,他左耳的黑鑽那麽耀眼,就如同他的人一樣,妖孽冷峻又帶著幾分邪氣。
簽完名後,主辦方激上前,“rex,這次的獎金三十萬又是你的了!”
霍逸城卻隻是隨手接個支票,漫不經心地給旁邊的手下,“拿去捐了吧。”
“是。”
手下點頭。
霍逸城參加過無數場比賽,可最終他得到過的所有獎金,都捐給了孤兒院。
在他心裏,他和孤兒沒什麽區別。
而就在比賽結束後,霍逸城準備離開,忽然一抹俏麗的影來到他眼前。
“逸城哥,”許瑤穿著一幹淨的高中校服,看向霍逸城的眼神裏,有著藏不住的慕,卻也含著深深的自卑。
揪著角,麵容張地低聲道:“我最近治病又沒錢了,可不可以……”
霍逸城掃了許瑤一眼,點點頭,吩咐手下,“給許小姐轉10萬。”
許瑤,是霍逸城資助的許多留守兒中的其中一個。
他幫助那些人,是因為潛意識裏,覺得自己和那些人同病相憐。
他當然也看得懂,許瑤眼裏慕的芒。
可他毫無興趣。
在外人看來,霍逸城總是一副花花公子遊戲人間地模樣,以為他伴不斷。
實際上,他對任何人都沒有興趣。
他這輩子,是不打算結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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