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則沒有聽音樂,也沒有用耳機,他把平板關上,小幅度地轉頭看看陸赫揚,然後閉上眼睛休息。
在市區行駛四十多分鍾後,車子即將進高速,過一個減速帶時車劇烈地顛簸了一下,許則沒防備地整個人一晃,頭猛地磕在車窗上。
許則睜開眼,對他來說這不算痛,但睡著覺磕到了頭,使他多有些反應過不來,愣愣地目視前方。
一隻手從他腦袋後麵穿過來,上被撞到的位置。陸赫揚單手打著遊戲,朝許則看了一眼,問:“記得剛才發生什麽了嗎?”
他的手在許則腦袋那側輕輕了幾下,許則原本就沒清醒,這會兒更加,過了幾秒才回答:“撞到頭了。”
“沒失憶就好。”陸赫揚笑笑,收回手。
到酒店時是中午,每人領房卡回房間放東西,吃過午飯後大家去了會場。下午的行程被排得很滿,展覽、講座、會議,弄得賀蔚了無生趣,像個死人一樣跟陸赫揚走在一起。而無論何時,陸赫揚往人群邊緣看過去,總能看見許則在認真地看資料和文件,安靜又離,似乎有他自己專注的世界。
臨近晚飯,接老師的通知,大家去餐廳會合。許則拿著一疊資料,抬起頭向人群中央,陸赫揚和賀蔚兩人正跟幾個穿著西裝的alpha一起走向另一條通道。那幾個背影許則有印象,是幾所聯盟級重點大學的校長,其中一位校長拍了拍陸赫揚的肩,在跟他笑著說什麽。
許則把資料收好,轉往餐廳走去。
來這裏的都是s級,然而s級與s級之間也存在著天差地別,就像陸赫揚與他。
吃完飯,大多數s級們離開酒店自由活,許則一個人回到房間,坐在桌子前仔細看資料。這次活是自費的,但許則還是決定要來,因為能拿到聯盟top院校的歷年提前招生的真題和其他信息資料。
九點半,許則洗完澡,打算做半套試卷再睡覺。他掛好巾正要吹頭發,手機響了,許則過去拿起來,看見屏幕上端端正正‘陸赫揚’三個字,他先是抬頭看著窗,緩了幾秒神後才按下接聽。
“喂?”
“哇。”那邊傳來的是賀蔚的聲音,“手機裏聽你說話覺溫很多啊。”
許則的肩膀鬆下來一點,問:“有什麽事嗎?”
“哦,是錯覺,還是很冷漠。”賀蔚笑了一聲,“你在房間裏嗎,我跟赫揚買了甜品回來,一起吃點?”
“你們吃吧。”許則說,“我就不過來了。”
他知道自己沉悶、無趣、寡言,出現也隻會打擾別人的興致,所以他自覺回避。
那頭傳來輕微嘈雜的聲響,過後是一道在電話裏顯得分外低而清晰的嗓音:“許則。”
許則幾乎是下意識地了一下自己的耳後,那裏微微有些發,他“嗯?”了一聲。
“1205。”陸赫揚很簡潔地說,“過來麽?”
很近,簡直就像在他耳邊問的一樣,許則的嚨了,拒絕的話說不出口。他覺得有無形的繩子纏在脖子上,而陸赫揚牽著繩子那頭,輕輕一拽,自己就隻能跟著往前走。
“好。”許則說。
他在房間裏站了一會兒,頭發還沒完全幹,許則拿手指胡理了理,帶上房卡開門出去。到1205房外,許則按門鈴,賀蔚很快給他開了門。
“我跟赫揚也剛回來洗完澡。
”賀蔚說,“我們買了冰淇淋。”
許則點點頭,走進去。陸赫揚正將頭的巾搭到椅子上,半幹的頭發隨意地落在額前,他轉頭看了許則一眼,然後拿起手環戴上。賀蔚在沙發上坐下,一邊問:“大晚上的帶什麽手環,這一屋子不都是alpha。”
“是因為喝了酒怕控製不住嗎?”他不懷好意地笑,“是不是在想剛剛酒吧裏那個omega?讓你不給他手機號,後悔了吧?”
“池嘉寒最近有理你嗎?”陸赫揚問。
賀蔚立刻笑不出來了。
“吃冰淇淋。”賀蔚扭頭對許則說,“本來想你一起去酒吧的,但估計你不喜歡。”
許則問:“你們喝酒了嗎?”
“去酒吧不喝酒難道喝牛嗎?”賀蔚無所謂地笑笑,“明早十點才集合呢,晚點起沒關係。”
許則點頭,又轉頭看看後,見飲水沒有開,他走過去,按了一下熱水鍵。
接著他回到沙發邊,在賀蔚旁的空位上坐下,說:“喝了酒的話,睡前喝杯熱水,會舒服一點。”
“這麽心。”賀蔚把冰淇淋給許則推過去,問他,“許則,你喜歡什麽樣的omega?”
許則本能地要朝陸赫揚看,但頭抬了一半,他生生頓住了,看著茶幾,回答:“沒有特別喜歡的類型。”
“不可能,肯定有。”賀蔚不信,拱了拱許則的肩,“說吧說吧,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賀蔚是個相當纏人的alpha,酒後隻會變本加厲沒完沒了,許則迫不得已手去開冰淇淋的蓋子,然而賀蔚還在撞他的肩,差點把冰淇淋從許則手裏撞掉。
“可一點的。”許則隻好說。換做其他人問這個問題,他一定緘口不言保持沉默,但許則知道賀蔚沒有惡意,所以還是盡力回答了。
他覺得沒有誰會不喜歡可的人,所以這個答案應該不會出錯,寬泛又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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