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拱手一禮道:“殿下救命之恩臣自然銘五,只是因今日拼死帶楊嬤嬤出來,驚嚇過度一時忘記了,還請殿下恕罪。”
朱厚照坐直子道:“……聽說唐伯虎的父親是商人?”
月池抬眼,不解他是何意:“正是。”
朱厚照道:“你是不是也同你師公學過一兩手生意經,否則,你這算盤因何打得如此之?”
月池道:“殿下謬贊了,臣亦有回報殿下之心,只可惜今日出門匆忙,一時忘了帶鼻煙壺。”
朱厚照被氣得跳起來,他指著的鼻子道:“你、你、你這個!”
月池眼睜睜地看著他眼圈越來越紅,一滴淚順著他的腮邊落,他像是被淚水燙了一般,極力咬著下要把眼淚忍回去,同時,為了表明自己的氣勢,他還瞪大眼睛恨恨地看著。
月池:“……”又把人氣哭了,這穿著一黃,還真像一只炸的大橘。
今日與生母恩斷義絕,母天各一方,心中難也是常理。月池想了想,開口道:“相傳東坡居士學禪時,做了一首詩偈,請佛印禪師指教。偈云:‘稽首天中天,毫照大千。八風吹不,端坐紫金蓮。’誰知,佛印看過之后,只批了兩個字——放屁。”
朱厚照還以為在賣什麼關子,冷不防聽說了放屁二字。生得如姑神人,何曾說過這種話,當下他的注意力就被吸引過去了,只聽月池又道:“蘇東坡聞言然大怒,當即乘船渡江去去佛印寺中質問,誰知到了江天寺,卻吃了閉門羹。佛印只遞了一張紙條出來,上面也寫了一句詩:八風吹不,一屁打過江。”
噗……朱厚照一下便收了淚,角忍不住便要翹起,可他又覺失了面子,當下肅容道:“你以為隨便說些逸聞就能抵消你的罪過了嗎,孤覺得一點兒都不好笑!”
月池悠悠道:“是嗎,那臣再講一個吧。”
朱厚照坐了回去:“那孤就姑且再聽聽。”實際,他心里想聽得不得了,耳朵都要豎起來了。
月池有心奚落這個不知好歹的家伙:“從前有一只小豚上街游玩……”
朱厚照打斷道:“小豚不就是豬嗎,豬也能上街游玩?”
月池從善如流:“從前有一只小豚上街游玩。”
朱厚照:“……”
“它正巧見潭柘寺大辦法會,好幾頭白象走在大路中央,到人們的歡呼敬仰。它心中十分羨慕,于是去買了兩大蔥在鼻孔里,顯出原形也混了進去。可在百姓們看到它時,卻齊齊愣住了,好半晌他們才認出了,這是個什麼種,當下都笑道:‘難怪不像樣,原是豬裝象!’”
豬諧音“朱”,“裝象”諧音“裝相”,朱厚照聽到最后才明白,這人是在諷刺他裝模作樣呢。他一時又好氣又好笑:“你、你這個促狹鬼!滿肚子壞水!”
月池一時也不由莞爾:“既然殿下的心緒好轉了,那臣就先告退了。”
朱厚照卻不愿走,忙住:“等一下,你、你,你想要什麼賞賜,盡管開口吧。”
立刻又是高高在上的模樣了,月池挑了挑眉道:“臣想要得可稀罕了,只怕您給不起。”
朱厚照不屑道:“蠢話,你盡管開口就是。孤沒有給不了的。”
月池一哂,掌道:“這可是您說得。臣想要得也不多。王母蟠桃無雙實,太清靈丹第一珍。玉醴金漿須滿貯,梨火棗圍盈尺。怎麼樣,您有嗎?”
其中所提的什皆是道家所傳不死仙藥,朱厚照若有,早就自己去西方極樂世界作真法王了,他不滿道:“你是不是又沒事找事?”
月池嗤笑一聲:“沒事找事的是您才是。我救楊嬤嬤不為賞賜,只是覺可憐罷了。剛得了親生骨就被征宮中,伺候您這位小主子。可非但沒有因骨分離,心生怨恨,反而兢兢業業,盡心侍奉。可沒想到,天家無常,照顧差了要吃瓜落,照顧好了也要送命。這人如何不心生憐憫呢?”
朱厚照的臉立時灰敗下來,他哽了哽方啞著嗓子道:“這是孤的不是,以后此事絕不會再生了。”
月池問道:“您打算怎麼做?”
朱厚照苦笑道:“那是生之母,孤能怎麼做?只有從此以后,再不見、再不提、再不想楊嬤嬤,自然能放下心來,安安心心坐的圣母寶座!”
月池眼中的訝異一閃而過,定了定神道:“適才,臣是說笑來著。若說賞賜,臣還真想向殿下討兩個恩典。”
朱厚照大包大攬道:“說吧。”
月池道:“第一,查出散布你我斷袖謠言的禍首,第二,我想回蘇州。”
丘公公等人就像被鬼攆似得跑進殿來,朱厚照氣急敗壞地問:“京里的謠言是怎麼回事?”
丘聚等一臉茫然,朱厚照一臉慍,言又止。還是月池看不下去說:“就是傳我和殿下斷袖的那些。”
一眾人聞言出心照不宣的神,高上前低聲道:“漢高祖有籍孺,漢武帝有韓嫣,此事古來有之。他們也只能嚼嚼舌罷了,還能阻止您與李公子在一起不。殿下實在不必為此事煩心。”
月池翻了個大白眼,朱厚照一時都被這些“心”的奴才得說不出話來。他飛起就是一腳,將高踹翻,氣得手指都在發抖:“滿腦子的齷齪事,滿口的胡言語,孤何時同李越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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