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崔錦之早就向他清楚自己的勢力,祁宥也明白了和顧云嵩的關系,他緩緩地開口:“無論是看在定遠將軍的面子上,還是心里估量著眾皇子逐鹿天下,穆將軍都會借兵,只是他不會親自出面,而是悄悄派遣一支隊伍相助。”
“而率領這支隊伍的最好人選,就是隨他在軍中歷練的嫡子穆博容。”
崔錦之出手,了年的額頭,帶著盈盈笑意地說:“殿下好聰明。”
年耳尖緋紅,別扭地躲過了的,又繼續說道:“若閩州之事完解決,穆博容算得上有功,我們必然會記得他的誠意。”
“即使被父皇知道穆臨曾私自借兵,穆將軍也只用說嫡子年俠氣,不忍看閩州百姓苦,悄悄帶了兵前來相助,父皇素來寬仁,更礙于天下人,自然不會對此仁義之舉多加怪罪了。”
年重重地哼了一聲,“真是刁。”
“現下可懂得臣子的狡詐了。”崔錦之的笑更加滿意了,“日后你還會遇見更難對付的朝臣,一定要記得為君者須得謀定后,善納諫言,若你錯上半點,這些老臣能把自己的責任推得天無。”
第四十三章 相
崔錦之看向外的天空,快到正午時分,日白晃晃的,總算沒了前幾日那人生厭的小雨。
連日的疲乏在看到祁宥平安無事的醒來時,達到了頂峰。崔錦之同祁宥說了好一會兒話,便覺眼皮變得千斤重,都快要抬不起來了。
祁宥什麼也沒說,拍了拍邊厚實的草垛,讓躺了過來。
又累又疼,再顧不上什麼師徒有別,只想就這樣一直睡下去。
年發燙的手心握住,低聲道:“別害怕……睡吧。”
他等了半天,沒等到的回答,便知道懷里之人已經睡了過去。
忍了好一會,祁宥才緩緩出手,輕輕地將崔錦之的頭往自己的肩頭上按了按。
直勾勾的眼神落在的睡上,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敢這樣肆無忌憚的看。
不用小心翼翼地去藏什麼。
他目灼灼,帶著屬于年人的赤忱和赤的占有。
不知道這樣看了多久,懷中的人輕輕了一下睫,他才終于不舍地收回目,將崔錦之圈進懷里,同一起沉沉的睡去。
崔錦之一覺睡到了太落山。
余暉散去,耳邊是木柴燃燒的噼里啪啦之聲,偶爾蹦出幾粒火星,溫暖無比。
空氣里彌漫著烤的香氣,輕輕翕了鼻尖,睜開了眼。
很久沒有這樣沉沉地睡上一覺了,只覺得通舒暢,眼是燒得通紅的火堆,泛著的暖意,年赤著上,正坐在火堆旁,散漫地轉著樹枝上叉著的兔子。
那兔被烤得金黃,油水亮地往下滴著水。
崔錦之有些愣住了。
……他們不是剛從山寨中逃亡出來,正在這四面風的山里等著別人來救援嗎?
祁宥瞧見醒了,便拿出小刀切下一大塊兔,遞給,崔錦之有些茫然地接過,放到里嚼了嚼,卻是意外的脆可口。
兔鮮,外皮被烤得金黃焦,雖然沒有任何調味,但也足夠讓崔錦之幸福得落淚了。
本來都打算每日吃野果喝雨水,做個古代野人,沒想到祁宥醒來,直接讓的幸福指數翻了幾倍不止啊。
崔錦之咽下里香噴噴的兔,開口道:“殿下這是……在臣睡著的功夫里砍了柴生火,甚至還打了一只兔子?”
他懶洋洋地“嗯”了一聲,看迷迷糊糊的,又出手頗為自然地去邊的油漬。
……是不是太過親昵了?
有些遲鈍地想著,祁宥這小子這些年是愈發喜歡對手腳,小的時候倒沒什麼事,如今已是個十七歲的年了,還總是頂著茸茸的腦袋賴在懷里,像什麼樣子!
為人師的丞相大人清了清嗓子,正準備開口好好教導祁宥怎麼做一個徒弟。
話還未說完,又見年細致地切下一塊兔,直直地喂到了的里,慢條斯理地開口:“那天前來刺殺老師的人,是什麼樣子?”
崔錦之的思緒立刻被這個話題吸引了過去,仔仔細細地回憶著,“那些人訓練極其有素,而且是早早埋伏在那里。”
“我們接到圣旨后即刻出發,速度極快,只有一個可能。”祁宥的瞳孔深倒影著眼前跳躍的火,“就是京城中有人的作,比我們還要快。”
他擺弄烤的手略略停頓,“工部尚書背后的人……蕭家豢養的死士。”
刀刃將脆皮化開,出鮮的里,往下滴滴答答地落著油水,燃燒著的木柴更加的旺盛,祁宥將分割好的兔遞給崔錦之,擺了擺手,面凝重地繼續說下去。
“是,臣之前也懷疑過,這些人是否是鄧翰墨的人,如今想來倒是不可能。”
“這些山匪與鄧翰墨好,又對那群死士領頭的人極為諂,生怕得罪了他似的,所以那些人,只可能來自京城。”
樹枝上的烤兔很快只剩下一副骨架,祁宥將它丟火堆中,火舌立刻順勢向上攀巖。
“幸好……他們沒有對你下手。”
“蕭家是怕人注意到閩州,臣若慘死,全天下的目怕不是都吸引到閩州來了嗎”崔錦之眨眨眼睫,遮住了眸中的狡黠,“先是把帶來的人全部截殺,又將臣丟給山匪關上幾天,等到我們出去,鄧翰墨怕是早就安排好一切,就等著我們來看百姓是如何安居樂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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