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知虞不會撒謊，便只能將老大夫的話委婉地告訴他，「是……有大夫看過阿玄，說阿玄太過於虛弱，若被母親帶走，便活不下來，母親那時也是心如刀割……」

「真的嗎？」

母親不是不想帶他走，而是怕他傷，怕他夭折，才忍痛將他留下來的？

「是真的……」

「那……」

小糰子愈發小心翼翼地問：「母親是不是更疼阿寶多一些？」

「我也疼阿寶，可如果失去了阿玄，母親也一樣會痛不生……」

宗璟想，這個人一看就不會撒謊騙人，所以說的應該是真的。

他頓時委屈地扁了扁小，明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可還是忍不住眼眶裡想要湧出的淚意。

知虞猜到他昨夜未必睡好，便將他抱到阿寶的房間裡哄他重新睡，自己也跟著伏在床榻邊打了一刻盹。

等到天中，幾乎是本能的習慣，知虞便想起自己該去接阿寶了。

出來時，正好沈屋裡那些下屬也都已經離開。

知虞對上沈的視線，忍不住避了避，低聲道：「阿玄睡了，我要去接阿寶……」

沈卻著道：「我替你去接。」

知虞立馬張道：「不可……」

著急阻止的語氣，仿佛他是個什麼洪水猛，會想要害了那心肝兒一般。

於是原本便很是僵凝的氣氛便突然間冷下來。

「呵……」

沈垂眸溫聲道：「不讓我接那個孩子，阿虞是做好了母分離的準備了嗎？」

知虞掌心激出冷汗，低聲道：「不是……」

緩著心跳說：「我只是……想讓你路上慢些。」

這附近只有一家書塾，不用特意指路，走出門，便能看到遠一座小樓。

沈在轉出了門後，臉便瞬間沉了下來。

春喜跟著他道：「那個孩子……」

春喜也怕，怕這位天子一激死了那個孩子。

沈一想到知虞對別人生的孩子那般在意，心口那妒火燃得更熾，語氣冷嗤道：「不過是一個野男人的種，也配我親自手？」

只等到那書塾後，春喜拿出了知虞給他的信，便順利地接到了扎著小揪揪的小姑娘出來了。

阿寶昨日睡得很早，今早上又被母親送上了書塾，看到沈時，語氣很是迷，「漂亮叔叔，你是誰呀？」

沈今日沒有束起冠發，而是一玉簪稍稍束起了部分，似年時披頭散髮的模樣，看著很不端正。

且他饜足過後的眉眼儘是風流意態，那種令人極易暈陶陶的姿容與氣質的確讓一個懵懂孩無法分辨。

只本能地將這種富有攻擊的歸納於漂亮。

沈黑眸寂然，卻語氣懶散地問：「你親爹呢？」

他將「親爹」二字咬得極重，語氣可說不上善。

阿寶只乖乖地說：「我親爹死啦。」

阿寶沒有忘記過母親的代，防止宋家的那些人過來套話。

而且母親告訴阿寶，人死了就會去另一個地方，等他們百年之後還會再見，所以阿寶並不傷心。

一旁春喜聽得膽戰心驚，生怕這小姑娘會主說出親生父親更多的細節來。

春喜記得，當時宮裡要調查出那男人的事時，陛下也只聽到那個男人死了，便揮爛了一盞琉璃屏，不許旁人繼續講下去。

因為男人很清楚，若真的要將每一個細節都聽完，他絕對會忍不住洗了那宋家。

而這樣做的後果，無異於是將孩子的母親推得更遠。

沈冷的眸底微緩，口中「哦」了一聲。

雖然早知道那野種父親死了，但還是從裡再聽見一遍要更為悅耳。

他眼底嘲諷，心道死了就死了，死了也算是替他自己贖罪，那親爹也算是死得其所。

一旁同阿寶一起出來的小娃著眼睛道：「沒關係的阿寶，你以後還會有繼父的。」

阿寶立馬驚喜，「真的嗎？」

們倆似乎在書塾里已經討論過了這個話題。

阿寶不由出苦惱的神來，「可是……我覺得我的繼父也許會太過於優秀了……」

在阿寶眼裡，這世上最厲害的男人就是書塾里的文武師父了。

武師父過於獷，有點像大黑熊，阿寶怕他嚇到自己母親。

文先生倒是白白淨淨，又高高瘦瘦，阿寶怕他這樣優秀，會不願意來們家過日子。

沈略有些詫異，垂下黑眸盯住，「你不介意自己有個繼父？」

小姑娘笑容頗為燦爛，「繼父很好啊，我不介意，我只希母親開心。」

說完又不忘同沈道謝：「謝謝叔叔幫母親過來接我……」

然後便要從繡著小黃花的布兜里掏出來一顆小糖贈給沈。

這整個過程讓春喜都看得提心弔膽，生怕沈會忍無可忍地產生殺心，想要弄死這可的小姑娘。

別說他不忍心，到時候……夫人那裡也沒法代啊。

他視線僵凝地看著自家主子，就在對方手指了的瞬間，春喜都做好猛地一個衝刺，替小姑娘擋刀的準備了。

偏偏那隻蒼白的手掌並沒有落在小姑娘細弱易折的脖子上，而是落在了小小的手掌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