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太妃回來後,宗玨念及膝下無子,又想到沒有父母的寶月,便索讓寶月給認了個乾親,也好在宮裡給作伴。
知虞雖是同有過這樣的遭遇,但也只能口頭安道:「娘娘昔日能大難不死,日後必然也福澤延綿。」
「還是你會說話。」
容太妃拍了拍寶月的手背,便繼續道:「說起來,我在宮外時曾惠於薄然,所以才想要見見他的夫人,今日一見果真是個人胚子。」
「聽聞你最近同你夫婿分居兩府,這很不合適,好好同你夫君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恰好過幾日便是我生辰,所以你接下來便在宮裡陪我幾日可好?」
一番說辭下來,知虞才恍然明白了些,原來這也是因為沈的緣故。
夫妻倆若是裡調油外人都未必能知道。
可和沈分居兩府,這件事竟傳得極快。
傳到最後,他們所揣測的事幾乎也和同沈提出休書的結局都差不多。
總之從表面上來看,這位容太妃似乎想要替他們夫妻倆說和一些。
出於善意,且也挽留知虞留下一道作伴。
到底是太妃之尊,知虞拒絕不得,便只好讓絮絮回去再收拾點送來。
只是被這樣耽擱了一陣,知虞不由落定了主意,休書最遲在幾日後壽宴結束後,就要同沈拿到。
在這之後,容太妃便又在天子下朝後接見了沈。
等寶月郡主帶著知虞安置好後,回來時便瞧見了下朝後過來看容太妃的男人。
殿敞亮,所以在走進來時便能一眼瞧見對方影。
知虞一想到當日鬧得很不愉快,驟然間瞧見心裡又微微得發憷。
偏偏容太妃瞧見便笑道:「還不過來同你夫君問個好?」
知虞不好退後,便只能上前半步,同沈微微頷首,口中道了句「郎君萬安」。
不等沈抬眼,一旁寶月也歡歡喜喜湊上前道:「沈大人安,你好幾日沒來見我和義母,義母心裡都很記掛著你呢。」
沈語氣淡道:「郡主多禮了。」
接著容太妃邊的於嬤嬤便按吩咐拿上來一塊玉佩,「沈大人,這是太妃前不久才翻找出來,是您亡母的。」
那玉佩是一塊厭勝佩,放在日常也是有驅邪納福之用。
寶月對此好奇想要,卻被容太妃阻止,「這東西對薄然很是重要,你別。」
寶月聞言霎時懨懨地的垂下手臂,卻想到了外面對他們夫妻倆不合的謠言,忽然便主提議。
「既然是沈大人亡母的,那不如送給知姐姐也是一樣?」
笑嘻嘻地越過容太妃的阻攔,一把捉起那玉佩塞到了知虞手中,笑說:「都說婆婆會將自己的件傳給媳婦,想來放在知姐姐的上也是一樣。」
容太妃見狀,想斥責又作罷,轉而語氣略帶試探,「也是,這件給你夫人保管也該是合宜的……」
沈聽了這話後卻沒有毫考慮,直接啟拒絕了這個提議。
他角噙著合宜的淡笑,話卻毫無熱絡,「既然是亡母,自然還是珍重保管為好。」
角落裡的知虞境頓時便因為他們這樣的對話顯得尷尬起來。
原找了最角落的一把椅子坐下,就是為了將自己置事外。
哪曾想,寶月郡主如此天真跳,竟直接將那塊厭勝佩塞到掌心裡。
以至於想避開對方的念頭都瞬間落空。
如此一來,知虞卻沒法繼續躲在這角落裡裝死。
於是只能起,朝沈跟前走去。
接著將那塊冰涼涼的玉佩遞還給他。
倒是不覺自己不能拿這塊玉會有什麼損失,只與他愈發語氣生疏,「如此貴重件,的確不該我來保管。」
畢竟從當日提出休書後,他們之間也合該形同陌路,差的不過是一紙休書罷了。
只等幾日後的壽宴一結束,他們多半是要直接撕破了臉皮。
一個外人哪裡還能替沈保管東西。
可坐在椅上的男人眼皮子都不曾抬起。
知虞將玉佩遞送到他面前,對方也僅是隨意抬手接住。
原該是極為簡單的接舉,偏偏在鬆開指尖的那瞬間,知虞約察覺到玉佩沉甸甸地往下墜去,似乎沒有被承接到。
鬆開手後本能又一把握回,卻無意中捉住了男人著玉佩正要收回去的手指。
在旁人眼中看來,便是這位夫人將玉佩還給沈大人後,忽然又捨不得般,將對方的手指一把給握住。
在私底下自是沒什麼。
可當著許多人的面,反而像是夫妻倆曖昧調丨的舉。
白膩溫熱的小手包裹著男人相對丨長的手指。
那麼綿綿地攀纏住,相接的瞬間仿佛都激起一細細電流,令人有些麻麻。
沈眸微凝,不聲地懸著那隻手,知虞亦是因這個差錯生出了遲鈍。
剛才……是錯覺?
以為他是故意沒有接穩,想要讓他母親的當場摔碎?
但仔細想來,正常人焉能涼薄至此,連已經不在世母親的都可以毫不在乎,甚至故意毀去?
知虞緩緩抬眸,而後對上了對方甚是暗黑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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