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樓是安國公的地盤,背後的勢力相當深厚。
在宜春樓的一二三樓皆分為三六九等允許客人進。
而第四樓,則是安國公令老鴇嚴苛劃分出來,專程接待天家的人。
以至於這第四樓在宜春院裡是出了名的忌之地,除了樓里花娘外,再是作死的人也不敢闖。
知虞看過書,便也知曉這宜春樓的老鴇是出了名的會賺錢,除了男客以外,甚至還會接客的單。
「夫人換了花魁的,在四樓圍欄恰好可以看遍底下所有的人,若是找到了你那不著家的夫君,便再給我五百兩銀子才能將對方帶走。」
四樓平日裡空著落灰,便被這蘇月娘拿來做了這樣的營生,客不比男客小氣,出手甚至更為大方。
這一筆賺的都進了自己私房帳目里,所以才說蘇月娘是個極會攬財之人。
知虞杜撰了一個數月不曾回家,卻經常會來宜春樓喝花酒的丈夫,蘇月娘完全不會懷疑。
這樣的男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而且誰會往自己上扯這種晦氣的謊?
知虞按照書里一步步來,眼看著是極淡定,將一個怨婦模樣扮演的瞧不出端倪。
但心裡的張卻只有自己知道。
等順利換上花魁的,面上也蒙上一層面紗。
知虞便在那四樓圍欄邊搖著小扇,裝作消閒。
朝下看去,底下的人來人往,只需耐著子一眼一眼看去,幾乎都能將每個人都看個清楚。
可這些人里都沒有沈蓁。
但知虞主要的目的卻並不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找出對方,而是先以此為藉口讓那蘇月娘信以為真。
接著,就會想辦法找機會去底下的暗房裡。
宜春院雖說是個青樓,但背地裡的規矩極為嚴苛。
所有剛進來的姑娘必須都要送到底下的暗房裡去一一調丨教,無一人可以例外。
尤其是沈蓁,在書里被陷害進來這地方後,便因為緣故,在暗房裡待的最久。
最終還是為了想辦法逃走,才故作順從。
所以在這麼短的時日,沈蓁若真在青樓里,那麼必然只會在暗房那裡。
知虞頭兩日晃悠了兩天,那蘇月娘收著每日的銀子,對幾乎只有同,沒有懷疑。
到了第三日和第四日,才是知虞與絮絮約定好探查暗房的時機。
偏偏意外就發生在了第三日。
知虞當天過來一個時辰,照例找了一圈後,仍是一無所獲的模樣。
「想來,明日再看一日,我便也不會再來了……」
知虞故作難,同那蘇月娘靠著圍欄談起來。
蘇月娘掩笑道:「夫人這是何苦,倒不如省下些銀子回家自個兒拿用。」
也就是口頭勸勸,若這夫人繼續拿出銀子,自也照收不誤。
知虞卻忍不住委婉問道:「聽聞你這還有一個暗房,不知能不能我過去看看?」
蘇月娘道:「那都是養姑娘的地方,男人可溜不進去……」
「萬一呢——」
這夫人像是病急投醫般,一把握住了蘇月娘的手臂,口中哀求。
「不如讓我過去看看,我就看一眼,便徹底死心了……」
蘇月娘笑著用手臂隔開,「那也不行,進了這裡,我看在銀子份上保夫人全須全尾,旁的地方,我可保證不了。」
說完,便擰著水蛇腰優哉游哉地轉離開。
知虞見態度滴水不也並不氣餒。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答應過絮絮這件事至多不超過三日便要收尾。
今晚,和絮絮約定好要去底下暗房查看,只等給出肯定的示意後,絮絮便會出現做出其他安排。
正心下思忖著,突然間發覺自己掌心裡空著,帕子不知什麼時候丟了。
可這也是花魁的帕子,只心不在焉地從那圍欄旁起,往屋裡去。
可知虞萬萬沒想到,就在樓底下被人瞧見了一眼,就給自己招來了一些相當尷尬的麻煩。
這廂蘇月娘剛回去歇息連板凳都還沒有捂熱,一抬頭便瞧見外頭又來了個中年男人。
那男人材微微發福,一臉的和氣,同蘇月娘道:「方才四樓圍欄旁的子可是你這裡的花魁?我們家公子今夜想要點。」
蘇月娘頓時嫵一笑,隨即朝他臉上一啐。
「呸,癩蛤蟆想吃天鵝的狗東西,四樓的姑娘只有頂尊貴的那位可以肆意使喚,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沾邊?!」
「傳出去,待你報上名號,說出誰家敢覬覦那位的人,回頭我們國公爺定要你家公子吃不了兜著走!」
蘇月娘混跡風月場所,自然知曉什麼時候該強橫,什麼時候該折腰。
像當下,一套套人兜不住的話代下來,便是王孫貴族都得要臉地退讓三舍。
除非他們不要命了,敢強闖四樓挑釁天家面。
偏偏今個兒說完後,這中年男子仍是一副微笑模樣。
他緩緩道:「蘇月娘,你再看看這個,再想想呢?」
他說著亮出了一塊有金龍纏繞的金牌。
那金牌上自有蘇月娘曾經特意認過的天家印記。
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反覆看了數次,確認印記為真,想到自己方才唾罵了何人這才嚇得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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