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江蘭沉默了一下，口而出道，「喬市長，晚上你有空嗎，要不老地方見一面？」

聽到張江蘭說老地方，喬梁笑了起來，「好啊，之前都是江蘭同志請客，晚上到我請江蘭同志吃茶點了。」

張江蘭點點頭，「好，那咱們呆會見。」

掛掉電話后，張江蘭看了下自己嚴肅的著裝，眉頭了，心裡邊竟是冒出了回去換服的念頭。

夜晚的工人文化宮，三三兩兩的人沿湖散步，因為新的工人文化宮已經建投用，茶餐廳這邊的舊工人文化宮也就清冷了許多，不過一些喜歡安靜獨的城市白領們，反而更喜歡來這邊。

喬梁來到茶餐廳后報上張江蘭的名字，張江蘭跟茶餐廳的老闆是朋友，這邊總會給留著固定的包廂。

喬梁進了包廂才發現張江蘭還沒到，便拿起手機起來看了看，沒看到張江蘭發的信息，就耐心等起來。

喬梁本以為張江蘭應該會隨後就到，因為張江蘭前幾次跟他面，不僅十分守時，而且基本都是張江蘭在等他，對方明顯是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但這一回，張江蘭不僅遲到了，更是讓喬梁等的有些久，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后，喬梁才看到張江蘭推門而。

「喬市長，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張江蘭普一進門就致歉道。

「不打，反正晚上也沒啥事。」喬梁笑著擺擺手，目落在張江蘭上，眼神一下有些發亮。

張江蘭今晚穿著修的連，這還是喬梁頭一次看到張江蘭這樣的裝扮，驚訝之餘更有幾分驚艷，因為看慣了張江蘭嚴肅的著裝，張江蘭如此『人』的打扮顯得格外亮眼，修的子可謂將張江蘭上的人味襯托得淋漓盡致，看起來，對方是個很有韻味的人。

張江蘭看到喬梁一直盯著自己，本就有點不大自然的，這會佯裝鎮定道，「喬市長這麼看著我幹什麼，難道我上有啥不對勁？」

喬梁笑道，「那倒沒有，相反，我覺得江蘭同志上不是不對勁，而是太對了，江蘭同志今晚才算是把你這個年齡的人該有的魅力展現出來了，尤其江蘭同志還是這麼知漂亮的人。」

張江蘭眨了眨眼，似乎抓住了喬梁話里的病，「喬市長，我這個年齡是啥年紀，上了年紀的中年大媽？」

喬梁乾咳一聲，險些被張江蘭這話給嗆到，過來人總結的經驗還真是一點沒錯，人，永遠都會在乎自己的年齡，不論是什麼樣的人。

玩笑歸玩笑，張江蘭很快就坐下來，借喝水的功夫平復著自己的心。

喬梁這時候也沒再繼續開張江蘭的玩笑，畢竟做人要有最起碼的分寸和邊界，該適可為止的時候就要適可為止。

不過不管是喬梁還是張江蘭，兩人其實都能覺彼此之間相的方式已經超過正常的同志關係。

喬梁看了看張江蘭，很快就道，「江蘭同志，晚上是不是有什麼事？」

張江蘭笑笑，「沒事就不能約喬市長出來坐一坐，聊一聊天？」

喬梁笑道，「那肯定是可以，歡迎之至。」

張江蘭收斂了笑容，神認真了幾分，「喬市長，我有可能會調回省紀律部門。」

這一下，到喬梁怔住，詫異地看著張江蘭，「江蘭同志，你要調回省紀律部門？」

張江蘭道，「只是說有這種可能。」

喬梁疑道，「是韓書記要把你調回去？」

張江蘭搖了搖頭，「韓書記其實是希我呆在林山的，只不過……」

張江蘭將況言簡意賅地跟喬梁說了說，喬梁聽完之後，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是上面有意將張江蘭調回去填補林碧瑜的空缺，只是剛剛張江蘭說這是關新民主提出來的建議，喬梁不皺起了眉頭。

短暫的思考後，喬梁道，「江蘭同志，不知道你有沒有考慮到一個況，關書記初來乍到，對你又不認識，他為什麼無緣無故要提拔你擔任省紀律部門的副書記？這是誰給關書記出的主意？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張江蘭聽到喬梁這番話，一下子陷沉默，喬梁說的這些，未必就沒有想到，只是在面對個人前程這麼一件大事上，張江蘭多多刻意迴避了一些本該考慮的問題。

喬梁見張江蘭沉默，想了想，又道，「江蘭同志，我剛剛分析的只是這件事背後的一些可能，當然了，不管是哪一種況，於你個人來說，這確實都是一件大好事，畢竟你確確實實能得到提拔，副廳到正廳這個坎，很多人一輩子都不過去，你有這樣的機會，確實該抓住。」

聽到喬梁口風又變了，張江蘭好笑道，「喬市長，你這說來說去等於啥也沒說嘛，你一方面告訴我有問題，另一方面又跟我說要抓住機會，那你說我該作何選擇？」

喬梁無奈道，「江蘭同志，這種事該如何選擇，那得你自己做決定，別人誰敢幫你出主意？畢竟這是關乎你前程的大事。」

張江蘭幽幽嘆了口氣，「其實我未嘗不是自己拿不定主意，所以想聽聽別人的意見。」

喬梁眨了下眼，看著張江蘭的眼神多了些莫名的東西，像這種關乎前途的大事，通常都是會找自己親近的人商量，張江蘭今晚主約他出來，想聽聽他的意見，這從某種程度上可以看出張江蘭在心裡邊已然沒有把他當外人，其實自打兩人發生那種關係后，喬梁能覺到自己和張江蘭在日常接時多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覺。

思慮片刻，喬梁問道，「江蘭同志，你說韓書記是希你留在林山？」

張江蘭微微點頭，「韓書記倒是沒有明說，但他的意思我還是聽得出來的，他希我留下。」

張江蘭說著，略一停頓，接著道，「韓書記把我調到林山來，有一個主要目的，就是想查清楚涉及到林山金業以及伍家一些違法違紀問題，我要是現在調回去，韓書記等於是白忙活了。」

喬梁若有所思，此刻他明顯能會到張江蘭所面臨的兩難選擇，一方面是肩上的責任以及韓士朋的期和重託，另一方面是關乎個人前程的大事。

認真想了一下，喬梁跟著嘆了口氣，「江蘭同志，我能會你的難，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是能理解的。」

張江蘭看著喬梁，「喬市長，你說如果我決定調回省紀律部門，會不會讓人覺得我張江蘭是貪圖個人前程的人？」

喬梁聞言笑道，「那怎麼會呢，相反，我覺得江蘭同志你如果決定調回去，那才是一個正常人的選擇，我們每個人都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人罷了，是人就有七六慾，就有個人的貪嗔癡，如果一個人連起碼的個人慾都沒有，那不是人，是聖人，你看這花花世界，紅塵俗世，誰敢說自己是聖人？沒人有資格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評判別人，所以你完全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決定就好了。」

張江蘭本來神嚴肅，聽到喬梁這一番話，忍不住笑道，「喬市長，我怎麼覺你現在有點像寺廟裡的得道高僧。」

喬梁哭笑不得，「江蘭同志，我不過是說出實話罷了。」

張江蘭看著喬梁，「這麼說來，喬市長也是個大俗人？」

喬梁笑道，「我肯定是個大俗人嘛，我喬梁只是蕓蕓眾生中的普通一個，又能有啥特別的？就好比男人都喜歡漂亮人，看到就會……」

喬梁說著突然停住，他發覺自己打這個比方似乎不大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