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顧廷在這里站了多久,只知道當他看見我被傅司競攬著下車時,原本還欣喜的笑意頓時僵在了臉上。
他的視線來回在我跟傅司競上周旋,目也逐漸變得憤怒起來,像是抓到出軌妻子的丈夫。
顧廷幾乎幾步就走到了我面前,皮鞋聲在石磚地面上出深沉的聲響,讓人覺得迫十足。
“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晚?我等你好久了。”
顧廷的眼睛只管垂眼看著我,他的目很深,沒去看旁的傅司競一眼,更沒有將視線落在傅司競攬在我腰上的那只手。
就只問我。
這種略帶質問的口氣,是顧廷以前經常有的。
只是——他這會兒可能忘了,我們早就離婚了。
“顧先生管的十八歲太寬了?”我冷冷地迎向他的目,不閃不避。
顧廷抿了抿,顯然也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不太對,連忙解釋道,“夏夏,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有話想跟你說……” 我下意識地了,可還沒等我開口,一旁的傅司競突然勾一笑,大手在我的頭頂上了,語調漫不經心道,“對不起,我朋友不想跟你說話。”
顧廷死死地盯著傅司競,眼眸間的怒火似是要把他的上生生地燒出一個窟窿來。
只是顧廷不知道在忍些什麼,饒是傅司競挑釁到如此地步,他竟然還能忍住沒有火氣。
“夏夏,我有話跟你說……”顧廷目灼灼地看著我,“是很重要的事。”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想到剛剛才跟傅司競確認的校服那件事,顧廷他明明知道我之所以喜歡他就是源于那件事,可他卻卻什麼的沒跟我說…… “正好,我也有話想跟你說。”
顧廷的面一喜,那模樣已然是卑微到了極點,哪兒還有半點兒昔日意氣風發的英模樣? 而傅司競一聽我竟然要跟顧廷說話,不由得擰眉,我連忙安道,“好了,你先在一旁等我一下,有些事是得徹底做個了斷。”
傅司競抿了抿,扭頭看向顧廷。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冰涼如水,一個漫不經心。
卻是針鋒相對。
…… 等目送著傅司競走遠,顧廷這才收回視線。
“夏夏,有件事在我心底很久了,是有關于你的……” “顧廷。”
我嗓音淡淡地打斷了他的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當年用校服罩住我的人不是你……” 顧廷的表似是空白了一瞬,好長時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都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那個人是傅司競。”
顧廷不由得苦一笑,卻是什麼都沒說,一時間,眼里的都像是黯淡了不。
“顧廷,從一開始我跟你之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錯誤,而你也自始至終沒有喜歡過我,既然如此,就不要再互相折磨了,相互全,也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一段好的回憶。”
“我喜歡你!”顧廷的眼眶微紅,“你以為我顧廷會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當老婆嗎?你以為單單是爺爺拍板就能讓我娶一個我不喜歡的嗎?” 我抿了抿,只覺得他說的這些話可笑的很。
“可你自跟我結婚后,就一直對我冷冷淡淡,依舊像以前一樣著我全心的追隨,顧廷,你的喜歡就是這樣嗎?” 顧廷下意識地搖頭,“不,不是的……” “顧廷,想要看清一個人,不要聽他說了什麼,要看他做什麼,這句話是你當初跟我講過的道理,你還記得吧?” 顧廷有些慌了,“夏夏,我也有行,我……” 說到這里,他的話語戛然而止,顯然是絞盡腦地想破了頭都想不到自己到底對我做過什麼。
我搖了搖頭,跟顧廷相的這十幾年,一直都是我在一廂愿的單方面付出,已經習慣了這一切的顧廷哪里做過什麼…… 我輕嘆了口氣,心里卻是不恨也不怨。
對顧廷,我已經提不起半分的力氣,更不想跟他糾纏太多。
不管他是否喜歡我,我都已經不在意了。
顧廷沉默了許久,半晌略帶沙啞的嗓音這才響起,“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
這句話我已經不知道從顧廷的里聽到多次了。
如果說一開始我的心或許還有波,可現在就只剩下無波無瀾了。
“沒關系。”
當這三個字口而出的時
候,我發現我真的已經不在意了。
是真的——沒關系。
從此天高云淡,各自安好。
…… 等說完之后,我就轉朝著傅司競走去,不再去看滿臉痛苦地站在原地的顧廷。
“都說完了?”傅司競牽住我的手,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顧廷,“他跟你說什麼了?” 我不皺了皺眉頭,想到他一開始說的話,好像是要跟我說一件事,只是后來被我打斷了。
只不過——沒關系。
“沒說什麼,就是跟我道歉,說了聲對不起。”
傅司競冷哼了一聲,“他倒是認錯認得積極。”
我手抱住他的胳膊,“好了,不管他了,你上還有傷,不能在外頭吹太久的風,我們趕進去吧。”
傅司競聽了這話,當即咧一笑,出兩排整齊的小白牙,“老婆大人說的對!” “你又胡說!” “我可沒胡說。”
傅司競勾笑了笑,臉上卻是難得的狡黠。
我知道他一貫就喜歡占邊上的便宜,也懶得搭理他,待進了電梯,便直接摁了樓層。
“一會兒我先出電梯,你藏著點兒,別被人看見!”我有些心虛地將傅司競拉到按鍵的角落里,這里正好是視覺死角,其他人看不到這里。
“我就這麼見不得人啊?”傅司競一臉地哭笑不得。
“別鬧,現在還不是公開關系的時候。”
“你看你又想始終棄。”
傅司競的強調里帶著幾分散漫,目里參雜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聽的我只想打他! 傅司競卻沒說什麼,只是鼻息淺淺地噴灑在我的頭頂上,是在笑。
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叮’! 就在這時,電梯門應聲而開,我剛想邁出電梯門時,卻被眼前的一片花海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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