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手心的餘溫還能覺到，轉過喂魚，蘭也拿著魚食和一起扔。就是那麽一瞬間的事，魚兒們又重新聚集起來，蘭開心地驚呼起來，徐婉見這麽高興，煩惱也去了一半。

    孟欽和看了一會兒湖心，便走到石桌旁擺弄象棋去了，蘭已經對喂魚失去了興趣，聽到靜，也跑到石桌那邊。

    徐婉轉過去，孟欽和朝揚了下頭，招呼過去。

    徐婉和上次一樣，抱著蘭坐到孟欽和對麵。

    和他已經下了很多次棋了，記得真正認真學是他當初用探胡潤生作為條件。

    孟欽和看起來還不錯，徐婉看了一眼蘭，決定再試一試，下了幾步棋後，抬起頭問孟欽和：“二，如果我今天還贏了你，你能不能再答應我一件事？”

    徐婉話音剛落，便見孟欽和抬眼看，他的視線又轉向蘭，稍揚了一下眉，“隻要不過分，也不是不可以。”

    看他的眼神，應該是已經知道是和蘭有關了，徐婉怕他多心，又道：“和上次一樣，隻是去見一個人。”

    “可以。”

    徐婉心中暗喜，“想想二。”其實帶蘭見孟欽和還是有好的，就是將來他想借蘭做什麽文章，或許都不會那麽狠心。

    蘭撐著下看著他們說話，不懂徐婉在替考慮什麽，見他們說輸贏，眨著的大眼睛，乍有介事地話：“輸了你還得有懲罰！”

    “什麽懲罰？”徐婉和孟欽和幾乎同時開口。

    蘭笑了起來，“我以前和別人玩都是輸的人要被刮鼻子的。”說著，還做了個刮鼻子的手勢，然後眼地看著孟欽和，等著他點頭。

    孟欽和眼底有笑意，看著蘭應了聲，“好，那你們輸了也一樣。”

    徐婉並沒有太多的勝算，也沒想到蘭隨口說的話他也會答應。

    蘭好，徐婉之前搶著手，眼看著下錯了好幾步，眼看著局勢不利，徐婉有些著急，可沒過多久竟然找到了機會。

    很快，孟欽和棄子投降，“我輸了。”

    想著能讓蘭和花月樓見上一麵，徐婉很高興，“謝謝二。”不過，和孟欽和下了這些天的棋，其實約也有覺，的輸贏喜怒都是被人在控的。雖然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什麽目的。

    蘭卻沒想那麽多，在孩子的世界裏贏了就值得驕傲、自豪，仰著頭對孟欽和說：“二，輸了要刮鼻子！”

    孟欽和的鼻子格外拔，蘭半個子趴在石桌上，過手去想刮他的鼻子。孟欽和也不躲，反而還往前傾了傾，被蘭快速刮了一下。

    孟欽和被一個孩子刮鼻子，怎麽想都覺得好笑。

    蘭刮完，坐會徐婉上，抬起頭對徐婉說：“姐姐，該你了。”

    徐婉不想和孟欽和做這樣親昵的作，擺了擺手，尷尬笑道：“我就算了吧。”他的鼻子其實過很多回，上輩子最喜歡在他沒有醒的時候，去他的鼻梁，湧指腹在高的廓上緩緩移。

    一想起上輩子的事，徐婉隻覺得心裏沉了一塊巨石，的不過氣來。

    顯然，孟欽和並沒有讓連贏兩盤的打算，徐婉一分心很快就落了下風，不一會兒，楚河漢界這側連連失守，他的棋子直的帥營，吃掉的帥棋。

    孟欽和贏得並不費力，他看了看蘭，用玩笑的口氣道：“這回我贏了，你說怎麽辦？”

    蘭以前在程公館隻能贏不能輸，輸了總耍賴，還是有些不願。徐婉看著嘟著的，笑了笑：“蘭，就算是做遊戲，也是要守信用的。”

    蘭這才將頭出去，眉弄眼看著孟欽和，生怕他刮疼了。

    孟欽和隻手輕輕刮了一下蘭的鼻尖，很快便轉移了視線，看著徐婉笑了笑：“該你了。”

    “啊？”徐婉有些愣，剛才不是放過他了嗎，怎麽又到自己頭上了，於是辯駁道：“剛才我都沒……”

    他的眼神讓沒能繼續說下去，很顯然，他不打算放過。

    還不等徐婉再開口，孟欽和已經起，他的一隻手撐在棋盤上，另一隻手快速地朝的鼻尖劃去，徐婉下意識地往後一躲，竟也躲過去了。

    “躲就兩下。”

    徐婉沒有再躲，哪知孟欽和話音剛落，的鼻梁就被他冰涼的指節連著刮了兩次。他的手到臉的時候，的子不由了一下。

    說不上痛，隻覺得|麻麻的。

    徐婉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去看他，他的一隻仍撐在桌上，子往前傾著也在打量。過了一會，忽然笑了一下，才坐回位子上去。

    蘭想讓徐婉替報仇，主替徐婉擺棋，“再來！再來！”

    徐婉晃了一下神，如果眼前的那個人不是孟欽和，如果沒有前世那些記憶，或許這真的是一個愉快的夜晚。

    蘭剛將棋擺好，哪知這個時候有侍從過來匯報：“二，杜公子來了，他說有急事要找您，一定要見您一麵，杜公子人已經到湖邊上了。”說著，他朝孟欽和往湖邊指了一下。

    徐婉順著侍從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杜江明就在湖邊，也在往這邊看。

    第61章 亭中爭執

    孟欽和隻往湖岸了一眼,回過頭對徐婉說：“你先和蘭回去吧。”

    徐婉原本想和孟欽和提蘭見花月樓的事，不過徐婉是個識趣的人。孟欽和和杜江明的關係徐婉是清楚的,那侍從又是那樣急切,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徐婉分得清輕重,直接帶著蘭回去了。牽著蘭的手從九曲橋上走下，剛好迎麵遇上了杜江明。

    杜江明頓了下腳步，定定看著徐婉打招呼道：“徐小姐，好久不見。”他雖然笑著,眼神中卻著審視。

    徐婉上一次見杜江明還是在坤州的邸，算起來也有好幾個月沒有見他了。而他這一次已經不像之前,再問任何楊小姐的下落,徐婉也明白,他應該知道欺騙他的事。

    徐婉有些過意不去,朝著杜江明點了下頭便接著往前走。可杜江明並沒有走的意思,他仔細打量了一眼蘭，抬頭問徐婉，“這個小姑娘是誰？”

    徐婉有些意外,杜江明和孟欽和來往這麽切,竟然不知道。不過也是,程斌家裏的事雖然鬧得紛紛揚揚,可程蘭是養在程公館裏的，這麽小又沒怎麽出去見過人，自然都認不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隻是杜江明若是之前知道也就罷了，而他現在不知道,徐婉還是擔心說出來之後會生什麽變故，隻說：“這是二朋友的兒，在邸借住一陣子。”

    “朋友的兒？”杜江明意味深長地打量徐婉，看樣子還有話要說，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宋存山卻從亭子那邊走過來，對杜江明說：“杜公子，二請您現在過去。”

    杜江明聽宋村山這麽說，回過頭去遙遙看了亭中的人一眼，才轉過來對著徐婉笑了笑，道：“徐小姐，真是不巧，那我們下次再聊。”

    徐婉總覺得杜江明話中有話，隻淡淡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麽。

    湖心亭中，孟欽和已經在水榭上等杜江明了，夜裏忽然起了風，亭子四麵臨水，涼意襲來。

    杜江明走到亭中，看著桌上擺著的象棋，道：“二，你真是好興致，風這麽涼，還有雅興在這裏下棋。”

    孟欽和笑了一下，抬眼看他，隻說：“你來了才起風的，過一會就會停的。”

    杜江明走到孟欽和邊坐下，他回頭看四周無人，便將方才的笑容收斂幹淨，嚴肅道：“維瑞，你是真不著急還是假不著急？你難道沒有聽說嗎？你大哥現在想盡了辦法籠絡你手底下那幾個師長。”他見孟欽和臉並無變化，又說：“你當初去德國我就是不讚同的，如今呢，雖然孟伯父將金城附近的駐軍給你，可他們之前都是聽你大哥管束的，你大哥基深厚，如今又在費盡心思想讓你隻做個空殼子。將來若是真有一天……，你哪裏有還手之力。這些話我原本不該我說……”

    “我知道。”孟欽和看了一眼杜江明，淡淡應道。說著，他不緩不慢地站起來，從扶欄上抓了小兩把魚食，散進湖水中。

    “維瑞，我跟你說要事，你居然還有心思喂魚。”

    “你過來看。”孟欽和仍是不慌不忙的語氣，他回頭看了一眼杜江明，他過去。

    杜江明仍在著急，可見孟欽和態度堅決，於是不太願地走過去。他走到欄桿邊，隻見湖水中有幾十條魚拚命爭搶魚食，那一條條金魚有大有小，卻無一不張大了生怕搶不到。仔細去看，這群魚中大魚型更大，力氣也更足，一個甩尾就能將一旁的幾隻小魚趕到一邊去。

    隻聽見孟欽和又說：“有時候，你看這湖麵上風平浪靜，魚食不扔進去，你都不知道這湖裏究竟有多魚。這些魚都還好，有的池子裏的魚才是滿口獠牙，小魚為了爭搶幾口魚食，反倒了別人的腹中之，多不值得。”

    杜江明被孟欽和這麽一提醒，突然明白了，這金城裏怎麽可能隻是他們兩兄弟之間的鬥爭，且不說他們的姐夫戴立夫，便是這淮軍中的元老無不是在為自己打算的，就如同一張盤錯節的網絡，牽一發而全。

    而這些也僅僅是池中的紛爭，孟廣廷這樣老謀深算的人，又怎能容忍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興風做浪。想到這裏，杜江明有些慚愧，他父親在世的時候總說孟家二有將相之才，他和孟欽和一起長大，因此一直也沒察覺，如今看來他杜江明確實比不上他。

    杜江明頓了一下，轉過頭拍了一下孟欽和的手臂，笑著說：“維瑞，我看你這湖裏有好幾條魚都得遊不，下次我過來的時候撈上來做個下酒菜怎麽樣。”

    孟欽和拍了拍手，將手上的魚食屑清理幹淨，坐回石凳上，輕輕笑了一聲，“聽你的，隻怕你要吃撐了。”

    杜江明在孟欽和的對麵坐下，不自覺地將棋盤上的棋子歸位，道：“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喜歡下象棋，我記得小時候，你總是讓我陪你下棋，我們今天再來一盤。”

    杜江明先下，他一邊前進著卒子，一邊道：“我那個時候總是輸給你，可每十局我又總能迎上一回，那個時候我還在想怎麽會有那麽巧的事，現在想來你是怕沒人跟你下棋了，故意讓著我的吧。好在後來有詩音陪你……”說起楊詩音，杜江明邊的笑意僵住了。

    他突然想起他剛剛在湖邊看到的，如果不是他知道是那個徐小姐在邸陪孟欽和，他甚至都以為維瑞對麵坐著的人就是詩音了。不是說這個徐小姐有多像，他早就知道徐婉和詩音長得像，而是他在湖邊看到維瑞和相時的樣子，讓他有些看不清了。

    杜江明的姐夫就在警察署，當初徐婉的未婚夫是孟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