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濃不想提這事,一語帶過:“都過去好久了,早就沒事了。”
聽出話里的躲閃, 南禹一副委屈的調子:“你都沒把我當朋友。”
夜濃輕笑一聲:“誰規定是朋友就要分自己的一切的?好啦,時間不早了, 我還要上班,不說了。”
才不過七點,離出門上班其實還早。
夜濃不過是借口掛斷電話。
如今電話真的掛斷,周圍瞬時流淌出讓人無法靜不下心來的沉靜。
夜濃抬手在后肩按了按。
幾年過去,曾讓有過鉆心鈍痛的地方,如今已經覺不到異樣。
可當初卻因此在醫院住了半個月之久。
住到發脾氣,撒潑耍賴,沈屹驍這才不得不讓人去辦了出院手續。結果前腳離開醫院大門,后腳沈屹驍就把接去了他的公寓。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脾氣真的是又大又臭。
而他,一個養尊優的大爺,不僅照顧的飲食起居,還對的呼來喝去甘之如飴。
現在回想過去的自己,夜濃都忍不住嫌棄。
真不知當初那位是怎麼忍得了的。
但是轉念一想,或許正是因為太多人對他忍氣吞聲逆來順,才顯得的囂張跋扈有多與眾不同。
囂張跋扈......
夜濃心里默念著這四個字。
如果也像別人那樣,他說一,不敢說二呢?
他是不是就會覺得不過爾爾,索然無味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在離開的頭兩年,沈屹驍也曾問過自己。
其實不止他,就連齊禎也這麼問過。
“你是不是就喜歡人跟你對著干?”
好像是,可又好像不是。
好像只要是,怎樣他都喜歡,但凡那‘作’勁放在別的人上,他可能就會嫌棄到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可有的時候,又實在想乖一點,順從他一點,可一旦 真的乖了,他又覺得無所適從。
連著兩個會結束,沈屹驍回到辦公室。
關昇隨他后進來:“沈總,這是下周一出差三天的日程,您時間看一下,如果需要調整——”
“不用,”沈屹驍坐到沙發里:“這兩天幫我把鉑悅府的那套皮質沙發換布藝的。”
短短兩天,沈屹驍算是徹底領教到貓拆家的本事了。
乖是乖,但那乖僅限于他在家的時候。
關昇點頭:“好的。”
“另外,你去書辦問問誰有養貓的經驗,以后我出差不能當天回來的,早晚過去喂一下。”
關昇:“好的。”
想起會議時齊冀一連兩個電話,沈屹驍一邊掏出手機,一邊朝關昇揮手示意他出去。
電話一接通,耳邊就傳來齊冀那近乎歡的聲音:“哥,忙嗎?”
“不忙會掛你電話?”沈屹驍松了松領口的領帶:“什麼事?”
齊冀嘿嘿兩聲:“想約你吃個午飯。”
沈屹驍可沒他那麼閑,“沒空。”
“那晚上呢?”
“晚上也沒空。”
齊冀“哼”了聲:“那明天總行了吧,明天可是周六,”他先下手為強:“你要再說沒空,我就去你家門口守著!”
沈屹驍屬實被無語到了:“你這麼閑,你親哥都不管管你?”
“你別岔開話題,你就說什麼時候有空吧。”
想來想去也就中午的時間短。
“現在,我只有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都不夠他鋪墊的。
齊冀說不行:“就晚上,上次你放我鴿子的那家餐廳,七點,你要不來,我就和我哥去你家堵你。”
六點五十,沈屹驍比齊冀說好的時間還早到了十分鐘。
不過他再早也早不過齊冀。
玻璃門推開,在服務生的引領下,沒等沈屹驍抬頭張就聽見齊冀提著嗓子子——
“哥,這兒。”
這家餐廳菜品很有名,今天又恰逢周五,這個點,理應滿客。然而十多張卡座里,卻只有齊冀一個人。
沈屹驍擰眉走過去,還沒坐下,他就問:“你包場了?”
齊冀:“......”
這人是長了一雙視眼嗎?
齊冀著頭皮不承認:“怎麼可能,你又不是的,我包場干嘛?”
緩緩落座間,沈屹驍凝眸在他臉上:“你什麼時候追過孩子?”
所謂多說多錯,這話真不假。
齊冀笑著跟他打哈哈:“我都這麼大人了,追孩子不正常嗎?”
“不正常。”沈屹驍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你可別告訴我,等下還有第三個人。”
今天這場景,讓他很是眼,重點是,故技重施的還是某人的弟弟。
讓他不多想都難。
視線剛一落到對面,沈屹驍就看見他直滾的結。
還真是被他猜中了。
沈屹驍一邊朝服務生手示意菜單,一邊明知故問:“說吧,找我什麼事。”
齊冀心虛的時候除了吞咽就是喝水,他把手邊水杯里的水咕嚕咕嚕喝了個干凈。
“我都一個星期沒見著你了,找你吃頓飯不行嗎?”
說完,他又去握玻璃杯,杯底離桌,這才發現里面沒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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