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是一串號碼,沒有名字。
沈屹驍想都沒想,直接接通,甚至都不給對方率先開口的機會:“哪位?”
話筒里傳來毫不掩飾的詫異聲:“你、你哪位,夜濃呢?”
原來是他。
沈屹驍從聲音確定了對方的份。
他角一提:“剛睡著,你有事嗎?”
他猜對了。
電話那頭的確是南禹,一連很多條短信,夜濃都沒有回他,他這才打電話過來。
但是和沈屹驍不同的是,沈屹驍是聽聲識人,南禹是猜的,用他男人的直覺猜的。
“睡著了?”南禹聲音里有濃濃的不可置信:“你在家還是在你家?”
沈屹驍很輕地笑了聲:“有什麼區別嗎?”
南禹被他話噎了幾秒:“...所以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盡管沈屹驍對他和夜濃的關系同樣好奇,但他并不想從對方口中去得知,過去什麼關系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
“就是你現在心里想的那種關系。”說完,沈屹驍問:“還有什麼疑問嗎?”
到這里,沈屹驍是占了上風的,他也以為剛剛那句話會讓對方斷了念想,然而,耳邊卻傳來一聲笑音,帶著嘲諷。
“你是前男友吧?”
這話聽著格外刺耳。
沈屹驍眉梢微揚:“所以呢?”
“所以,”南禹說話毫不客氣:“還請你這位前男友不要再糾纏。”
聽完這句,沈屹驍眉眼微垂,潑墨般的一雙眼盛著閑散的笑意,但是握手機的手背,能見明顯鼓起的管青筋。
“如果我偏要糾纏呢?”
不似他慢條斯理的話語聲,電話那頭,南禹語氣滿是囂張:“那我們就來比一比。”
沈屹驍覺得他很有意思:“比一比?”
冷白的燈從他頭頂打下來,在他眼底落了一層影,他在笑,冷到骨子里的那種笑。
“你拿什麼和我比?你的年輕氣盛嗎?”
夜濃骨子里是個什麼樣的人,沈屹驍太清楚了。
看著清冷又高傲,實則依賴心很強,看似有主見,可真若什麼都讓拿主意,又懶得費心思。喜歡生活井井有條,但卻更希被安排得妥當,偏偏還得正中所想。
總而言之,是個難侍候的主。
這樣的人,你不花十二分的心思,用滿滿當當的細節和行力,本很難打。
所以沈屹驍就沒把這個一臉青氣的小男人放在眼里,二十歲的年紀,能有什麼,花言巧語地提供一些最表面的緒價值?
可人都會變的。
誰知道過去的不喜歡會不會正中現在的喜好?
通話不知是對方掛斷還是被他掛斷的,手機被扔到一邊后,沈屹驍在床邊坐下。
一聲“嗚”聲,斷了他的失神。
聽著有些委屈,像嗚咽,沈屹驍腰后折,還沒看清的臉,就聽一聲“混蛋”。
夢里都在罵他,沈屹驍氣出一聲笑,手越過側,走懷里的枕頭往旁邊一扔,兩手再一撈。
像抱嬰兒的姿勢,將人給撈抱在了懷里。
不知是他 抱著的姿勢不舒服,還是被他剛剛的作疼了,夜濃皺起眉頭,搭在前的手胡揮了一把:“走開。”
“我走開?”想起電話里的挑釁,沈屹驍不太溫地攥住那只不安分的手:“那換誰來,那個小男人?”
和一個醉鬼說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可他心里燥郁得厲害,不吐不快似的:“你可真是好本事。”
大學那會兒,那麼多人追,從來都不搭腔,現在可好,隨便出現一個男人,就‘順桿子往上爬了’。
“還把人領我家門口,故意的?”
天知道他開門時,是怎麼將表克制住的。可好,臨了還跟人家說,有病才談他這樣一個前男友。
“也不知是誰病得不輕。”
他的絮叨聲,纏在夜濃耳邊,像是蚊子的嗡嗡嗡,讓煩躁。
想翻,肩膀像是被卡住彈不得,剛一抬,腳腕又被扣住。
覺到腳背有涼氣躥過,眉頭突然皺,可是下一秒,腳心就傳來滾燙的熨帖。
沈屹驍剛剛掉了腳上的子,過去全像火爐一樣的人,如今卻雙腳冰冷,沈屹驍將旁邊的枕頭拿過來,蓋住腳背,然后又用自己的掌心腳心。
他掌心不厚,但手掌的寬度覆住兩只腳心卻綽綽有余。
這不屬于自己的溫度,會讓人獲取后,還想索取更多。
夜濃揪著臉側邊有熱度的布料,把臉往上,像是被暖到,又去尋那溫度的最終來源。
直到把臉拱進了一個角落。
那是沈屹驍膛與腋下的位置。
沒有令人討厭的氣味,只有淡淡的香縈繞鼻尖,夜濃把臉埋在那,蹭了幾下后,漸漸安生下來。
可不知道,被以這樣的姿勢汲取溫度的人來說,需要怎樣的忍耐力。
著腳心的掌心越來越燙,橫亙在后握著肩膀的那只手也略略發。
若不是怕吵到此刻的溫順踏實,沈屹驍真想深深一個呼吸,而他此時卻全僵著,生怕一個輕微的作就失去難得的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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