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床邊,渾像虛一樣,額上浸一層薄汗。李煦一手被攥住,右手慢慢扶起來,讓靠在自己肩膀上,手輕拍纖瘦的背脊,安一樣。
他的手不方便,也沒法抱到床上休息,只能看著略顯蒼白的側臉,手探了探溫度,問:「你子怎麼回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難不是犯了見不得腥的病癥?」
鍾華甄輕輕搖頭,虛弱道:「大抵是最近天忽冷忽熱,還沒習慣過來。我以前就想下南邊養養子,現在向你討個準許。」
「……去哪?」
「饒郡。」
冀州饒郡離京城不算遠,是清閒地,並不富庶,鍾華甄知道自己不易長途奔波在路上浪費時間,也沒打算離開太遠。
只要找個理由養病,旁余的事簡單。
李煦卻皺眉道:「不行,太遠,我來回得好幾天。」
第25章
鍾華甄頭疼, 自己要出去,為什麼他要來回一趟?
在他懷裡緩過來後, 深呼口氣後, 虛弱的子又咳出兩聲。
「好點了?」他的手幫順著背,只不過再怎麼減輕力氣, 對鍾華甄來說還是大了些。
李煦的襟散開, 他微曲起, 年形既不顯單薄, 也不是單純的健壯, 兩者相結合, 有種別樣的氣質。
「我去饒郡是養,你去做什麼?」鍾華甄聲音沒有什麼力氣, 「大司馬那邊要應付, 張相和陛下那邊你也推不過去。」
「那你就別去饒郡,」李煦替想了想, 「找個近點的,京郊附近就不錯,最近不安全,如果沒有我在邊, 你沒走多久命就沒了。」
鍾華甄倒也不傻,聽他的話便聽出了異常。慢慢撐坐在一旁, 臉微白問:「你做了什麼?」
鍾府是戰神將軍的府邸, 私兵暗探把守森嚴, 沒人會無緣無故針對。即便是大司馬, 表面也不會落面子,侯府兵力厚實,他父親只有一個孩子,旁人沒必要得罪,多出一個敵人。
除非李煦做了什麼讓人誤導的事。
李煦的手收回來,只是挑眉道:「我說太遠就太遠,別那麼多話。」
鍾華甄捂咳一聲,猜到他肯定有事瞞著自己。
鄭總管端著托盤進來行禮道:「只是一些清淡素食,膳房準備倉促,世子見諒。」
鍾華甄和李煦的口味相近,吃的他也喜歡,他喜歡的鐘華甄也不討厭。只不過長公主一向不許在外面用吃食,也極吃東西。
鍾華甄轉頭看他,「放下吧,我暫時不想吃,想同殿下說些事。」
李煦臭脾氣來了,猜到要同他倔,道:「不吃就撤回去,慣的脾氣。」
鄭總管聽兩人莫名不對付的語氣,頓時有些為難,鍾華甄委實無奈,「鄭總管,你把東西放下,先出去。」
鄭總管見李煦沒繼續發話,聽了鍾華甄的,他走得快,殿很快又只剩他們二人。
鍾華甄開口說:「我在你多年,你或許已經習慣我子虛,但我近日是真的不太舒服,所以才來同你說一聲。我只打算出去一個月,等天冷些再回來。」
「我又不是不許你養子,但饒郡太遠,不行。」
「去一趟不過兩三天,算不上遠,那邊山泉水清澈,養人,」鍾華甄頓了一會,知道自己說不通他,嘆道,「你若真不想我去,那便罷了,我聽你的。」
李煦皺眉,不了這低聲下氣的語氣,「養子而已,何必挑著饒郡那種土地方?屆時連塊蜂糕都沒人幫你做。」
鍾華甄垂眸不說話,心想若是出門清福,確實不必挑饒郡,但現在況特殊,饒郡一路往西南下,走的是道,帶足侍衛,安全不必擔心。
要防的,是自己流掉孩子的事泄出去。
鍾華甄形的纖細弱總是讓極異引起旁人憐惜,就算犯錯,連長公主這般對嚴厲的人都會嘆口氣,原諒。
但從不在李煦面前擺這種示弱姿態,李煦討厭這種行為——如果是男子做,有失男兒風範,要是子這般行徑,則是矯造作。
「我倒是從未見過你這樣任的,」李煦突然的臉,「行了,我準你去,擺出這副可憐模樣做什麼?出去是可以,但不能是現在,一個月後再去,京城不太平,最近也出些門,記得回去找理由同長公主說一聲,讓侍衛加強巡邏,如果有人抓你做人質,我到時肯定不會管你。」
鍾華甄愣了愣,好一會兒才聽懂他的意思,「是……大司馬要做什麼?」
「京城冷得比別快,等再段時日就該冬,兵弱馬弱,雖不是打仗的好時機,但從京城反,卻比其他時候要容易得多。」
鍾華甄微攥袍,看著李煦神。
李煦手搭膝蓋,比想得要鎮定得多,他道:「保守估計一個月,大司馬對長子疼有加,想必是一直把鄭邗遇刺的事歸結到我上,可惜手的不是我,我沒摻和。不過宋之康的死確實和我有些關聯,是外祖父的手,為的斷掉他們運兵的轉線,沒料到宋之康還是別人的探子。大司馬早就有反心,就算知道此行之險,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時間越拖,他越不利。」
鍾華甄問他:「你可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你難不還擔心我會失敗?」李煦挑眉,「放心,就算我敗了你也不會有大事,旁人還不敢拿你們鍾家怎麼樣,你只要待在家裡就不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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