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要這麼說,現在很疲憊,將腦袋靠在門廊的柱子上,忽然想著要是這麼睡過去就好了,白熱的夏天跟無關,宋明弦跟無關,也跟無關。
夏清并不因為自己姓夏就喜歡夏天,相反,很討厭夏天。
夏天總是黏膩,夏雨總是急促而暴烈的,表面上看起來張揚活潑,似乎什麼事都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就像他這樣的人,也會想要有一個安靜的棲息的季節,將所有的痛苦跟傷害全部都掩埋好,人前,又變了那個熱洋溢的夏清,淚水跟痛苦仿佛一場秋雨,又仿佛魚兒遷徙之前的一場浩大汐。
起落,只有依舊是自己,沒有變,在這場 汐里,被沖刷的更加亮白,干凈,像是銀的貝殼。
曲嬈這會也看著遠的鳥兒發呆,剛剛吃完一整包的薯片,才想起原來時代的夏天。
跟現在的夏天不一樣,為了保持材,也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吃高熱量的食,用食將心的苦悶填滿。
裴遠咎跟曲嬈看著同一片天空。
他這些天一直如此,因為無法彈,他又沒有看課外書的習慣,所以只能一個人發著呆。
說是發呆,不如說思念曲嬈。
他向來是一個很淡的人,對什麼都淡淡的,從來都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也沒有特別在意的人,似乎所有的東西對他而言都是可有可無的。
他不會因為任何東西的逝去而到悲傷,從來無悲無喜。
可是他現在不一樣了,他會害怕曲嬈就此跟他分手,跟他鬧掰,以后再不理他。
曲嬈的手機在桌上響了很多遍,都是裴遠咎的電話。
他一遍一遍打著的電話,號碼已經爛于心,但是每次按出去,撥出去的時候,他總會有一種這是第一次給曲嬈打電話的覺,懷著那樣憧憬又忐忑的心。
這是面對別人從不曾有過的。
裴遠咎這輩子順風順水,也沒想過自己會為了另外一個人微不足道的小緒而慌不安。
曲嬈正在浴室洗澡,偏偏就這麼巧,裴遠咎打的電話全部都在這個時段。
早一秒,晚一秒,或許他們都不至于聽不見對方。
終于曲嬈出來了,裴遠咎的手機也沒電了。
命運有時候就是很奇妙,讓兩人明明想說話的人一句話也說不上。
曲嬈看見了裴遠咎的未接來電,打過去的時候,裴遠咎正到問充電。
有個小護士給他,終于得以接通電話。
“你打電話給我干嘛?”
曲嬈的聲音有水潤過的和,聲線卻是從前的明艷俏。
裴遠咎笑道:“嬈嬈,我想為之前的事道歉。我不該讓楚艷進來的,我應該打電話給悉的醫生或者護士請出去。”
“嗯,然后呢?”
其實這樣就夠了,曲嬈知道自己夠得寸進尺了,但是還想聽聽裴遠咎會如何自圓其說。
“還有,我不該為著想,我的心里,應該只有你一個人才對。”
裴遠咎這話讓曲嬈臉也是一紅,才洗過澡,面上還是水潤的,有晶瑩的水珠從芙蓉面上流過,像是一塊香甜的熱騰騰的水晶蒸糕,冰皮包著的餡。
曲嬈:“嗯,行了,那我原諒你好了。”
裴遠咎:“這麼容易就原諒我嗎?”
“不然呢?”
曲嬈:“那你以后不許跟他聯系了,不管使出什麼樣的手段,你都不能被道德綁架,要做什麼就隨去好了。”
“那萬一是上次那種況怎麼辦?人命關天,難道我也袖手旁觀嗎?”
“嗯,必須旁觀,裴遠咎,你只是醫生而已,救死扶傷是你的天職,但是面對這種蠻橫不講理還試圖道德綁架你的患者,最好還是視而不見,讓明白,死亡威脅是無效的。”
“那萬一......”
“沒有萬一!你覺得想到用死亡來威脅你,肯定是想得到你,既然想得到你,怎麼可能真的舍得去死?這點你都想不明白嗎?”
曲嬈句句在理,裴遠咎只有點頭的份“嗯,我知道了,以后我都聽你的。”
曲嬈心里油然升起一“這個家果然還是我說的算”的自豪,瞬間覺得自己的形象變得高大偉岸了。
沉聲道:“嗯,以后你小心點,你長這樣子,很容易就被人給盯上的,所以千萬要防著點邊的。護這是德,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裴遠咎聽著將要笑出聲來,笑聲里溢出鼻音:“嗯好。”
曲嬈:“你笑什麼?”
“嬈嬈你關心我,還給我出謀劃策的,我高興啊!”
裴遠咎的話老不正經,曲嬈聽著眉頭蹙起,“你是不是覺得我太矯枉過正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平時確實遇到過許多這樣的麻煩,因為是的關系,我都是笑笑就過去了。”
“那你該不會被強吻過吧?”
“這倒沒有,我個子高,幾乎沒有哪個能輕易到我臉的。”
曲嬈:“那你以后還是戴著口罩出門吧,你太帥了,這樣容易被人擾的。”
曲嬈能想到裴遠咎的境,出門很容易被擾,男人也一樣啊。
不管男人還是人,出門都要注意安全。
尤其像裴遠咎這種長得好看,還老好人的,很容易被占便宜的。
曲嬈:“以后你出門我都跟著你好了,這樣他們知道你有老婆就不敢隨便靠近你了。”
“嗯,好啊!”
裴遠咎的聲音聽起來真的愉悅,比從前更加聽。
曲嬈:“嗯,就這麼說定了。”
兩個人沉默一會,誰都不愿意掛斷電話,較勁似的,曲嬈開口:“你為什麼不掛?我沒什麼事要說了。”
“那你為什麼不掛電話?”
“因為人生就像打電話,不是你先掛,就是我先掛。”
曲嬈正反思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一句沙雕的話來,就聽見裴遠咎說:“那還是你先掛吧。嬈嬈,這樣我就能照顧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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