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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賦》第一百二十三章 歸來後的第一次暢懷

有朋自遠方來,何為?

    唯有一桌八珍宴席相待。

    兩人離開茶館,來到皇都最有名的鴻宴樓。

    樓高七層,階層劃分立明顯,尋常商賈之流,隻可在第一層落座。

    讀書人便可上二層樓,小有名氣的謀士學者可三層樓,境界了黃庭的可上四層樓,文武將可上五層樓,豪門世家可六層樓。

    至於第七層樓,便隻有如平王殿下,亦或是維清這樣的大能可

    凡是可進七層樓的,無外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門口,宇文君腰間佩刀,和柏小衛並肩而立,打眼看了一番這座氣勢輝煌的酒樓,很快便來了一位著紅的中年胖子。

    材臃腫不假,可雙眸炯炯有神,出黃庭修為,其人麵相風水,頗為旺財,著和氣。

    來到兩人近前低頭笑道:“見過宇文公子,不知宇文公子打算吃些什麽?”

    鴻宴樓裏的夥計,別的不說,單論眼恐怕和星羅諜子比較起來也差距不大,門口哪怕有一丁點風吹草,樓裏的管事夥計便可第一時間做出推演計算,權衡局勢。

    宇文君腰間佩刀,名刀斷念在此,誰人不識?

    故此,上了年紀的管事都不敢親自出麵,第一時間請來了鴻宴樓的主人,這位穿紅的大胖子。

    他朱黃,朱是朱紅的朱,黃是黃白之的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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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君輕聲道:“我這位朋友遠道而來,我打算以八珍宴席相待,以掌櫃的眼來看,我和這位朋友是否有資格進七層樓用膳。”

    朱黃臉上笑嘻嘻,心裏卻在犯嘀咕,以宇文君的份和這位不知來曆的中年劍客七層樓用膳,不符合份,會間接得罪許多人。

    可他想起了顧雍拆了皇宮的正門,想起了維清頭頂的那一掛星河,想起了蕓蕓眾生盡低頭,便心一狠,恭維說道:“宇文公子請人吃飯,自然可進七層樓。”

    宇文君淡然一笑道:“那便有勞了。”

    朱黃親自帶路,可七層樓吃飯的人,自然不會在眾人眼中上樓,另有幽靜通道,維清有沒有走過這條通道,宇文君不清楚,但他知道平王殿下肯定是走過這條通道的。

    鴻宴樓之所以隻有七樓,是因為九這個數字被皇族壟斷了,八這個數字被皇都的王爺以及南北方的門閥壟斷了。

    鴻宴樓建設之初也沒辦法,隻能修建七層高度。

    雖隻有七層,可登頂之後,還真有些一覽眾山小的意境,別家的客棧酒樓,與鴻宴樓比較自然是相形見絀。

    朱黃心中百般不解,這個時間段,宇文公子應該在皇宮的演武場裏與那北方七律南山五絕捉對廝殺才是。

    怎會有閑時間來到這裏請一位朋友吃飯?

    眼角的餘了一番柏小衛,朱黃心裏有些狐疑,在這鴻宴樓他見過許多深不可測的人,卻從未見過如柏小衛這般深不可測又平素樞機的人,他真的是一位劍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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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試探一番柏小衛的修為,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宇文公子能親自以禮相待,且還要七樓用膳的人,修為肯定對得起深不可測這四個字。

    “二位需要等一會兒,八珍宴席需要些時間,不過用不了太長時間。”朱黃恭敬說道。

    宇文君微微點頭,與柏小衛相隔對坐,朱黃親自起沏了一壺龍泉清水呈上來,給兩人親自倒上後,這才緩緩離開。

    樓下是蕓蕓眾生,樓上是一覽眾山小。

    柏小衛說道:“其實不用如此刻意為我造勢,我的確是想吃一頓好的,但沒想過要這樣。”

    宇文君帶著一位中年劍客來到鴻宴樓七層用膳的事,最多隻需要半日功夫,皇都的達顯貴就會盡數知曉。

    這樣一來,誰都知道柏小衛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其實他本來在別人印象中就不簡單。

    宇文君燦然一笑道:“我倒是沒想過這麽多,你若是不提醒,我還真反應不過來呢。”

    “這樣也好,能當叔叔為政客路上的墊腳石,也頗為榮幸。”

    柏小衛眼珠子微微轉,微微抿了一口龍泉清水,這痕跡著實有些重,但也不需要他親自造勢了。

    宇文君是他的貴人,他亦是宇文君的貴人,這個朋友的很劃算,彼此心裏都留了一個好念想。

    柏小衛說道:“吃過飯以後,你便要去皇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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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君想了想,說道:“若你想要去麵見人皇陛下,我也可帶著你一起進皇宮,這些事雖不合禮數,但如今的皇都大概也沒人願意和我計較這些繁文縟節。”

    柏小衛微笑道:“這就不必了,我並非要麵見人皇,我想要人皇主麵見我。”

    宇文君舉起茶杯的右手懸止在空中,細細品味了一番,和的笑道:“叔叔這般風采,我很喜歡,以後會有許多人知曉叔叔是一位優秀的政客。”

    柏小衛想了想,很認真的說道:“低調,低調。”

    宇文君無聲而笑,今日算是他從南方回到皇都後最暢懷的一次。

    不多久後,八珍宴席便呈上來了。

    鴻宴樓的八珍宴席與皇宮裏的八珍宴席自然是無法比較,若隻是單論滋味,卻也隻是弱了一線。

    沒辦法,膳房的金字招牌擺在那裏的,皇宮的政治高度也擺在那裏的。

    鴻宴樓的八珍宴席已算是極為不俗,僅次於皇宮的八珍宴席。

    朱黃是一個人,他憑覺就能判斷出宇文君與自己的客人隻想要安安靜靜的吃一頓飯而已,故此沒有安排舞助興。

    本想著不讓宇文君掏銀子,留下一副墨寶在鴻宴樓也可以,但這種事鴻宴樓做的太多了,別的不說,僅憑朱黃收藏的名人雅士的字畫就能值不銀子。

    思來想去,朱黃還是決定讓宇文君掏了飯錢,這樣既能讓宇文君的客人到誠意,也能給朱黃和宇文君之間一個麵地臺階下。

    可他終歸沒明白,為什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宇文君會請一位中年劍客吃飯。

    不懂的事,他不會主詢問,在皇都生存了這麽多年,凡是自己不懂的,那必然都是自己不應該知道的。

    兩個時辰後,宇文君與柏小衛走出了鴻宴樓。

    無人知曉他們吃飯的過程到底都聊了一些什麽,鴻宴樓裏的眼線也看見宇文君與柏小衛在岔路口分別。

    一人去了皇宮,一人去了鬧市。

    演武場上,捉對廝殺已進行了好幾次。

    宇文君歸來,也並未太過於吸引注意力,康長治見他回來了,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了,可很快又進了提心吊膽之中。

    如他所見,北方七律與南山五絕手,都盡可能保存實力,可場麵也能看得過眼,形式走得很好。

    將核心戰力儲存起來,針對白鹿閣四大魁首,真不知這四個優秀的晚輩能否招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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