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師祖是何模樣，可否與瑛兒說說？”

顧瑛想著與他多了些能說的，便抓住機會，更進一步。

然而廉青若如何瞧不出的心思？

對於這些竇初開的小姑娘，他向來都是一笑置之，倒不是他摒棄了七六，可心中早已落了印記，抹不去。

現下想想，說不清是恨多些，還是念多些。

“你今日是來尋我指點，若是要問旁的，想必你祖母更清楚。”

廉青若並未斥責，仍舊是含笑，語態溫和。

可顧瑛分明從中聽出一寒意，唬的忍不住了，旖旎心思一掃而空，乖乖巧巧的垂下頭去。

“是瑛兒逾矩了，請師長責罰。”

想是近來天天與廉青若會面，得意忘形，忘了他還是這靈霄宮中的無冕之主。

“我並不想責罰於你，”

廉青若手裡握著一卷書，便拿那卷書輕輕一的肩膀，

“待你真想讓我指點進益之時，再來見我，現下，還是得戒驕戒躁。”

話語平靜，卻說的顧瑛紅了臉。

仿佛自己那點小心思被盡數撥開了，暴在日之下。

再不敢多言，拿書卷遮了面，匆匆道了別，就提起擺快步離開了。

室又恢復安寧。

廉青若仍住在當年的小木屋裡，即便掌門三番四次邀他，說是特特為他準備了殿宇，他還是盡數拒絕了。

留在這裡，仿佛是他唯一的執拗。

貓兒前不久也到了突破的時候，為保證貓兒的安全，他將它安置在一境中，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

待突破功，貓兒自會來尋他。

只不過這般，就當真只剩下他一人了。

黃鸝黃柳早已升任長老，搬去他殿，黎莘閉關百年，殿冷冷清清。

方圓百裡之，竟隻余他一人，日日伴著清輝冷月，靈草靈植，偶有弟子得了特許前來求他指點，也不過熱鬧片刻罷了。

廉青若倒不在意是否孤一人，可長夜淒清，他就愈發忘不了幾百年來的日日夜夜。

初時的惱與怨，現下都記不起來了。

至多，就是悵惘罷了。

他揮手闔上窗，平躺上榻，將手中書卷打開，蓋在面上。

真當是……此生之劫。

————

“小青若？”

冥冥之中，依稀有人在喚他。

“小～道～友～”

那聲音愈發清晰了，恍若在耳畔響徹，嗓音，尾音還帶著翹，直往上偏。

他眉心蹙，眼瞼。

“百年不見，你可是怪我了？”

一雙玉脂似的雪臂忽而環上他的脖頸，他怔怔一愣，發覺自己竟站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眼前霧蒙蒙的一片。

他低下頭，那雙手就在眼前，若無骨，細長的黑指尖握疊著。

廉青若腦中混，下意識的去這雙手臂。

輕輕一點，就如輕煙一陣，消散無蹤。

他忍不住向前踏了一步，去追趕那消散縹緲的煙霧。

殊不知，腳下便是萬丈深淵。

失去了重心，在無盡的黑夜中下墜著，他睜開雙眸，那張悉的面龐看似近在咫尺，偏又無法接近。

掩笑著，眉眼彎彎：

“後會無期。”

……

“醒醒！”

某亙：一時夫一時爽，一直夫一直爽･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