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在！”

    趙桓看著護士手裏小小的繈褓，說話都不利索了。

    “護士，我媳婦怎麽樣？”

    “你媳婦好的，觀察半個小時就能回病房，來，這是你兒，抱著吧。”

    看著嘟嘟的小嬰兒，趙桓手腳都僵了，如珠似寶地將小家夥攬在懷裏，忍不住低頭在那呼呼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別提多稀罕了。

    “兒好，我就喜歡兒。”

    他越看越喜歡，覺得兒哪兒哪兒都好看，和他媳婦一樣好看。

    護士忍不住也笑起來，心道許大夫還真是好福氣，丈夫不對疼有加還不重男輕，有多家屬一聽生的是兒當場就變了臉，更有甚者連抱都懶得抱。

    產房外，真是個看人心的好地方。

    有的人嫁的是人，有的人嫁的是鬼。

    見護士要返回產房，杜絨絨婆婆忙上前問：“我兒媳婦咋樣了，還有多久能生，我大孫子沒事吧？”

    說到大孫子三個字，聲音格外響亮。

    護士都無語了，這孩子還沒生下來呢哪知道男，說了句還早著呢就回了產房，杜絨絨婆婆討了個沒趣，嘟嘟囔囔地低罵了一句，轉眸看了眼把兒當寶貝的趙桓。

    “一個小丫頭有啥可稀罕的。”

    “丫頭片子不值錢，還不是給別人家養的，還是我兒媳婦肚子爭氣，我找人給看過了，懷的是大胖小子呢。”

    那副洋洋得意的臉看得人牙。

    初為人父的趙桓聽不慣別人說自己兒不好，當下就冷了臉，眼神如刀地看向杜絨絨婆婆，冷言嗆聲，道：“我就喜歡兒，兒在我家是寶貝，我的錢、我的產業全是我兒的，隻需要做個快樂的小公主就行了。”

    杜絨絨婆婆氣了個倒仰。

    這人怕不是傻子吧，誰家的家產不是留給兒子，還留給兒，說得好聽，等自己大孫子抱出來，眼饞不死他。

    正想著，產房的門再次開了。

    護士一臉焦急地跑出來，大聲喊道：“杜絨絨家屬，產婦況很不好，孩子臍帶繞頸嚴重，胎心下降得很快，必須趕行剖宮產手，家屬來這邊簽字。”

    一聽要剖宮產，杜絨絨婆婆老臉一拉。

    “我們不同意剖宮產。”

    “好好的在肚子上拉一道口子，以後還怎麽生二胎三胎，護士，你去和我兒媳婦說，就說我不同意做手，孩子必須順產，人家都說了，順產的孩子聰明。”

    護士簡直無了個大語。

    “不是你同意不同意的問題，再耽擱下去，孩子就保不住了，趕的別墨跡了，你是產婦丈夫是吧，快簽字吧。”

    杜絨絨男人手裏被塞了一筆。

    聽到孩子有可能保不住，他一咬牙，總算是氣了一回，三兩筆簽下自己的名字，換來老娘的一頓痛罵。

    “你傻不傻，醫生就是為了騙錢。”

    “媽，這個時候你就別心疼錢了，孩子要。”

    “算了算了，花就花點吧，隻要我大孫子平安就行……”

    可惜，往往事與願違。

    大孫子變大孫了，杜絨絨生的也是個孩，看著瘦瘦小小像是小貓似的孩子，杜絨絨婆婆臉黑了鍋底，一眼都沒看，直接拍拍屁走人了。

    兩個孩子，相差不過一小時出生。

    命運卻是天壤之別，一個眾星捧月，一個不家裏人待見，杜絨絨紅著眼，已經預料到了兒在這個家會過什麽樣的日子。

    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看著小小一隻的兒，默默說了句對不起。

    “孩子，媽媽都是為了你好。”

    “等你長大了，你會激媽媽的。”

    另一邊。

    許朝恢複得不錯，孕期養得好，順產又比剖腹產恢複得快，第二天就能下床走，想抱一抱孩子，趙桓卻不讓。

    “等你好了再抱，別累到了。”

    “哪有你說得那麽誇張，我又不是紙糊的，你趕讓我抱一抱兒，我都沒抱過呢。”

    “好吧，隻能抱三十秒啊。”

    許朝：“……”

    三十秒夠幹啥的。

    病房門外。

    杜絨絨聽著屋的歡快氣氛，眼底一片晦暗，真是同人不同命，這一輩子已經沒有希了，的兒一定要過上不一樣的生活，為人上人。

    翌日一早。

    護士吩咐家屬將孩子送去洗澡。

    趙母跟著一起去，等孩子洗好後再抱著回病房，回去的路上，盯著懷裏的小孫看了一眼，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怎麽洗個澡連模樣也變了？”

    難不是抱錯了？

    可洗澡的時候一直盯著的啊。

    想著腳步不由加快，迅速跑回病房，慌張地趙桓和許朝好好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報錯了，難不是老眼昏花，連親孫也認不出來了？

    “這不是我寶貝兒。”

    從兒出生，趙桓不知看了多次，一眼就確定是報錯了，而且他清楚記得兒耳後有一顆小痣，現在卻沒有了。

    他安許朝別著急。

    “我和媽一起去將孩子換回來，媳婦你別急，乖乖等著我們回來。”

    說完。

    兩人就抱著孩子一陣風似的去了專門給嬰兒洗澡的地方，和護士說明孩子報錯了之後，給孩子洗澡的護士詫異地一挑眉：“怎麽可能抱錯，別開玩笑了。”

    趙桓沉著臉。

    “誰跟你開玩笑，我們難道連自己孩子長什麽樣都能認錯，我兒呢，你把我兒抱給誰家了？”

    趙母則是在另外十幾個等著洗澡的嬰兒麵上仔仔細細地辨認。

    “不像，全都不像。”

    心慌得站不穩，嗓音都帶著，眼前更是一陣陣發黑，偏偏那護士還在，篤定地說自己專職給新生兒洗澡這麽多年就沒有犯過這種低級錯誤。

    “你們想多了，新生兒長得都差不多，而且，剛才我給孩子洗澡的時候，這位嬸子可是在外邊看著的，怎麽可能抱錯，你們別疑神疑鬼了，趕抱孩子回去吧，別影響我工作。”

    “你說謊！”

    趙母衝上前，吃了護士的心都有了。

    指了指懷中嬰兒耳朵後邊的位置，極力穩住聲音：“我孫耳後有一顆紅的小痣，這個孩子沒有，一定是抱錯了，你趕好好想想把孫抱給誰家了！”

    護士皺著眉，還在說不可能。

    “我怎麽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心裏卻是一個咯噔，早知道有這麽明顯的標記，就不會因為區區一百塊錢答應那人幫換孩子了，現在人家找來了，也不知道那人離開醫院了沒有。